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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尔扫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楼云亭，压低了声音，“抱歉，我之前确实骗了你，我不仅是想要回到这里死亡，更重要的是想要探明我身体的秘密。”
“我觉得，我应当是个人类，怎么会长出鱼尾？”安德尔轻声道：“基因畸变的症状应当是向他一样，而不是我这样。”
“神官跟我说，我生来便是神殿的圣子，神明便是我的父亲……可神明怎么会生育？如果我是个人类，我应当有生物学上的父母。”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令婵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做人鱼也挺好的，我很喜欢。”
安德尔笑了，“看来我做人很失败？”
“倒也不是，但人鱼更天真纯挚，和他相处更叫人放松。”
两人漫无目的的聊了会儿天，气氛总算没那么紧绷，令婵趁机打量周围的环境。
银白色的墙壁，光线猛烈的白炽灯，到处都是惨惨的白色，安静的没有一丝污渍，让人看的眼晕。
这和地下的神庙、祭坛、地宫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下面是史前文明，上面却是充满了未来感的高科技产品。
好奇怪……
令婵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上面这个玩意和地下神庙真的是一体的吗？”
“从我手里的线索和信息来看，是这样的。”
安德尔说着，带着令婵左绕右逛，一路向里走，越往里面灯光光线边越是强烈，令婵眯着眼，有点不舒服。
一道清凉的水流贴上她了太阳穴，安德尔温声道：“闭眼。”
水液仿佛一双手，轻柔的按摩令婵的双眼，软软的，凉凉的，像是果冻，令婵舒服又新奇。
过了一会，安德尔笑道：“好了。”
令婵睁眼，正好撞上安德尔的视线。
他站的并不进，保持着绅士的距离，唇边的笑意克制，只有一双眼睛，极尽缠绵的注视令婵，金眸中波光粼粼，浓郁的感情似乎也要化成水液，纠缠环绕眸中少女。
可令婵定睛再一看，安德尔看她的模样温和礼貌，那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感情？
“还走不走？”楼云亭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留在这看地板？”
……
三人一路向前，没有遇到任何人，整个宫室像一个巨大的，寂静的坟墓，可是没有尸骨也没有灰尘，它安静的沉睡，仿佛马上就回醒来。
安德尔和楼云亭似乎各有目标，两人站在分叉口，皮笑肉不笑的互瞪一眼，转头又看令婵，“你要跟谁走？”
令婵再一次陷入沉默。
这两个人的危险程度，对她而言都差不多……安德尔面甜心苦，楼云亭心狠手辣，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回翻脸。
但她也有办法苟命。
令婵迟疑一瞬，问道：“你们是要去哪里？我们一起更安全吧？”
“大概不行。”
“不可以哦。”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令婵晃了晃手里的布条，干脆说：“我跟安德尔。”
她向安德尔走去。
咔一声——脚下的地板忽然消失不见。
令婵瞳孔紧缩，极速下落。
最后一眼，她看见了楼云亭和安德尔扑过来的身影，看见了墙壁上冒出一个个细小的洞，冰蓝的激光射出，切割开链接令婵和安德尔的科技面料时顺滑的像是从蛋糕上挖下一勺奶油。
令婵摔进了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