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现在是93年,离袁启文出事还有大半年,找倒是可以找他。但是万一他收钱不办事怎么办?邓秀珍觉得不稳妥。
可是不找袁启文又能找谁?
覃彦林前世是两人进城后差不多年吧才找到人给孩子转学的。找的是进城后认识的人,而且那时候他们还买了房子,办了营业执照,是符合转学要求的。
现在两人都没去城里,谁都不认识,怎么找人,去哪里找人?
没有人介绍,送礼都没地方送,孩子转学的事那是天方夜谭。
而且自己怎么跟覃彦林说?覃修文是个热心快肠的人,他这么帮自己,肯定是只知道袁启文的身份,知道他能办事,却不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
覃修文这个老表都不知道,她一个城里都去得少的乡下女人,又怎么清楚?说出去谁信?
这些事真是越想头越大,想到头疼之际,邓秀珍又忆起一个片段。
那个姐妹还说过:这些人没长后脑,要是我,我就把每次和对方接触的时间地点,说的话,送的钱多少,甚至吃的什么都记下来。要他不给我办事,我就拿给他看,再不办,我就告……
邓秀珍觉得这主意好。
但这不能跟覃彦林说,他是实在人,别人帮他他只会感激,压根不会怀疑。
看来,只能靠自己,那自己必须跟着去。
主意打定,邓秀珍赶紧去跟覃彦林商量,只说自己好久没进城了,想去看看。
覃彦林没多想,爽快答应,不就是多个车费?难得老婆转性开始顾家,开始好好说话。就让她高兴高兴,好保持现在的好状态。
邓秀珍赶紧从家里找出一个小本子,认认真真地记下今天袁启文几点钟来的,跟谁一起,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话,然后几点走了,又对覃彦林说过什么话,跟谁一起走的,都详细地记录下来。
仔细看了两遍,好像没有遗漏的,然后把本子和笔装进一个包里。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去了覃修文家,等着袁启文出来,几人一起到街上吃了早点,然后坐班车进城。
班车摇晃就像个摇窝,邓秀珍竟然被摇睡了,迷糊中她听到有人争吵。
“你把我的钱还给我1”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钱?我要借钱你拿借条出来呀。”
“你……不是你借的,哪有借条?”
“我没借,又差你什么钱?”
“你说找人给我帮忙,要我给好处费,我给了你5000块钱,你忘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你胡说!”
“没有胡说,我这里记着账呢?”
“你记着账?你自己记的?那我回家记上一笔,说你拿了我一万块,你不得还我一万块?”
邓秀珍惊醒,睁眼发现自己还在车上,而且车里根本没有人吵架。
她明白自己这是做梦了,还真是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自己心里记挂着什么,就做什么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覃彦林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邓秀珍潦草地回答着,回忆着梦里的情景,又开始各种想法乱飞。
是啊,你自己记的账,对方没有签字,又没有证人,凭什么证明别人收了你的钱?
邓秀珍感觉自己还是太幼稚了,竟然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
面对讲诚信的人,你记的账有用。但对于那些又奸又狡甚至是坏的人来说,你记的账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