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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炎是个疯子！
即便他姚志军不是大夫，也愿意为这家伙开出证明。
你在衙门随意出手，挖水猴子的眼睛，用刀拉它屁股给它开眼，这些都能忍。
但你怎么敢，
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同为百户的同僚动手？！
而且还不是示威、恫吓性的动手，是出刀奔着对方性命的动手！
你懂不懂规矩？！
官场上的争斗，可以使用各种阴狠手段，但唯独不能火并和暗杀！
额，既然自己已经同意配合玄剑宗长老们进行暗杀了，那把暗杀去掉。
——官场争斗，不能火并！
这种事，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
完全可以私下里解决啊！
哪怕花点钱雇佣杀手呢！
……
兔起鹘落之间，姚志军脑海中愤恨、懊悔、震怒情绪逐一闪过。
直到飘在空中的，失去膝盖以下部位的身躯逐渐朝着河岸落下。
他强行稳住身形，让双腿那整齐的截面稳稳与地面对接。
为了保险，还在空中拔出斩妖刀，狠狠向地面刺去。
“噗！”
“砰！”
对接成功。
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的剧痛。
姚志军忍着疼痛，并指猛点两条大腿，强行止血。
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昂首挺胸，目视李炎。
“想不到姚百户身段还挺灵活。
还没到过年呢，不必这么着急给本官磕头行礼。”
李炎笑意盈盈地持刀慢步向前。
姚志军面色发白。
可恶！
拜他所赐，自己明明站得笔挺，却明显比他矮了几头！
“李大人，本官并没有跪！”
他咬着牙，缓缓吐字。
“哦？抱歉，那是李某看错了。”李炎扫视着他那双断腿。“是我小看姚百户了。硬气，是条汉子！
鉴于此，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
“李大人没有小看。”
姚志军骤然打断他。
随后深吸一口气，松开刀柄，整个人猛地向前一趴。
“李大人心思缜密，武功盖世，姚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姚某知道错了，还请大人饶我一命！”
李炎不禁怔住。
这姿势，就是传说中的“五体投地”吗？
果然是能屈能伸啊。
这些个阴险小人，怪不得比那些高风亮节之人活得久。
关键时刻，能够放得下身段，丢得起脸，不顾及礼义廉耻。
实在是让人难办。
“知道错了？”他眯起眼睛。“那，你应该有三句话要说？”
姚志军磕头如捣蒜：“姚某不该听信河君，设计陷害山君……”
“不是这句。”
姚志军顿时一愣，心下惶恐，咽了咽口水：“姚某不该杀妖灭口，杀死水猴子，毁灭证据，同时拂了李大人的面子。”
李炎缓缓摇头：“也不是这句。
单凭这些事，本官还不至于对你下如此重的手。”
也不是因为这？
姚志军愕然。
想想也是。
自己只不过是用了些阴谋诡计在山君身上，顶多再加上一个事情败露之后杀妖灭口，就算有罪，到时候托关系疏通一下，肯定罪不至死，最多革职发配；
作为受害者的山君，都顾忌着自己斩妖司百户的身份，宁愿憋着不复仇，也不想找自己麻烦，以免被朝廷抓到把柄，出手铲除。
你一个外地来的百户，至于为它动用私刑斩杀同僚？
不至于，不至于啊！
等等。
换做他是李炎，肯定也觉得，为山君出头，要他性命，是绝对不值当的赔本买卖。
如果无论如何也要取他性命，那只有一个理由：
李炎这厮，一定是知道他这玄剑宗出身之人，与宗门合谋，配合长老暗杀他的计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