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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后军都督，掌握江南卫所，平日里军卒们的饷银也有一部分是他卫国公府来出。</P>
有如此情分在，虽然不至于让军卒为他赴死，但软硬兼施之下，</P>
控制住局面还是可以的。</P>
他相信，沈子材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从未说过。</P>
正是因为这一怪异举动，他猜出了几分，沈子材想要做什么！</P>
他虽然不会打仗，但熟读家学，自然知道在战场上什么最可怕。</P>
溃军。</P>
一支数量足够的溃军，是所有将领的噩梦。</P>
想来，很快那些逃出去的百姓就会逃到下一个城池，牵动那里守军百姓的心神，</P>
他们会如何做，秦觐文闭着眼睛都能想到，</P>
逃跑，举家逃跑！</P>
官员权贵会跑，商贾学子会跑，百姓们也会跑。</P>
那...军卒们也会跑。</P>
毕竟守一个遍地空房子的城池毫无意义。</P>
秦觐文眼睛眯了起来，握住笔的手青筋暴起刹那间就将毛笔扯断。</P>
点点墨汁洒落身上也毫不在意。</P>
如今大乾在北方战场上节节败退，</P>
但在这西南，还没有哪个小国敢能摸一摸虎须。</P>
他刚刚所想之事，可能已然发生。</P>
那沈子材想要做什么，就可想而知了。</P>
灭国！</P>
梁国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都城梁城，几乎所有的军卒都会向那里聚集。</P>
若只是军卒还好，还有数不尽的百姓权贵商贾，通通挤在梁城中。</P>
届时卫所军不用攻城，只需要围上十余天，城内大乱自起！</P>
这是沈子材的晋身之阶，虽说手段不光彩，但十分有效。</P>
就算是大乾的百姓们知道，也不会在意。</P>
毕竟这可是开疆拓土啊，他们乾人在这土地上生活了三百年，</P>
从最初的东南一隅，到如今的海纳百川。</P>
就连朝廷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异族，百姓们更是如此。</P>
在大乾刚刚立国的前一百年，几乎每年都有战事，</P>
将那些原本的异族赶到山上，河沟，高原，沙漠中...</P>
如今与西军作战的西南土司，原本是生活在大乾西南的，</P>
就这么被一点点打了出去，蜷缩在一隅之地，</P>
不管是大乾的百姓还是朝廷，对于土地几乎有一种狂热的喜爱。</P>
只要有机会获得土地，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P>
而沈子材只要做成了这件事，定能成为新晋勋贵！</P>
一时间，卫国公秦觐文心中有些唏嘘。</P>
若此事真的被他做成了，那大乾在短时间内便会出现两位军功勋贵。</P>
这在以往的大乾是很难见到的。</P>
难道...大乾将要再次兴起？</P>
秦觐文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虽然这沈子材不论是治军手法还是打仗方略，都比不上那靖安侯林青。</P>
但短时间内便想出了如此方略，已经颇为难得。</P>
但对于这个结果，秦觐文心中则有一些不满。</P>
只因这沈子材是琅琊王氏中人，若是成了勋贵，定然不会与他们这些世袭勋贵站在一起。</P>
而是为那些该杀的文官所用。</P>
思来想去，秦觐文默默叹了口气。</P>
他想要在如今局势中捣乱轻而易举，但这是关西军北上，以及北方战场的胜负。</P>
这是天下大势，他即使是卫国公，也不能逆势而为。</P>
“走一步看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