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虚与委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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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裴云五与何尚恭的到来，布政使大殿内特地增设了两张桌子。</P>

两人各自落座，静静地注视着桌上摆满的珍馐美味。</P>

何尚恭的表情复杂多变。</P>

几天前，他还稳坐上首，如今却只能偏居一隅，心中难免不是滋味。</P>

相较之下，裴云五则显得深沉老练，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P>

酒过三巡，大殿内的气氛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反而愈发沉重。</P>

在场五人各怀心思，暗自盘算，</P>

每句话、每个动作都经过深思熟虑，生怕有丝毫差错导致利害受损。</P>

你来我往之间，尽管表面上寒暄不断，但始终未能触及实质问题，这让何尚恭感到越来越不安。</P>

隐约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P>

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开怀大笑的呼延大托和正在大快朵颐、嘴角含笑的乌孙升吉，心中暗自嘀咕：</P>

“这些蛮人……不会真的不打算走了吧？”</P>

何尚恭深知，虽然草原三部入城后获得了丰厚的银钱与军资，</P>

但赤林城最宝贵的并非那些金银人口军资，而是这座历经百年修建而成的雄伟城池。</P>

作为当朝布政使，他清楚朝廷为了建造这座城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P>

数百万两白银、数以百万计的民夫，历经数代人的努力才完成。</P>

若是这些草原蛮族真的对赤林城起了觊觎之心，该如何是好？</P>

何尚恭的脸色微微一变。</P>

虽然早前已有应对这种情况的预案，</P>

但当他亲眼见到那些如狼似虎的草原骑兵时，心中不禁打起了鼓。</P>

仅凭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措施，真的足够吗？</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摆满了空酒壶。</P>

何尚恭的眼神中虽然带着一丝醉意，但内心却愈发清醒，同时焦虑感也愈发强烈。</P>

终于，何尚恭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侧头看向坐在上首的左贤王，以略带玩笑的口吻轻声问道：</P>

“贤王，您觉得这赤林城如何？”</P>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的动作都微微一顿。</P>

呼延大托正欲放下的筷子悬在半空，片刻后才释然一笑，缓缓放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乌孙升吉也停下了啃食巨大牛骨的动作，将骨头放在一旁，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P>

坐在何尚恭身旁的裴云五同样动作一顿，</P>

将杯中仅剩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心中无声叹息，轻轻摇头。</P>

在他看来，此刻的布政使司大殿就如同战场，</P>

五人各据一方，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陷入被动。</P>

坐在上首的左贤王拿起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油污，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道：</P>

“很好，早就听闻这赤林城内美食佳肴无数，青楼妓馆一应俱全。</P>

但真正入城后，才发现之前的传闻还是太过谨慎了，这赤林城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华。”</P>

何尚恭听到这番话，脸色再次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P>

既然已经主动挑起话题，那索性就直接说出心中所想。</P>

何尚恭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P>

“如今已是深冬时节，北疆大地银装素裹。</P>

不知贤王打算何时启程返回草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