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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
丁璎躲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手机。
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今天晚上要怎么躲过两个人同床共枕。
许哲收拾完碗筷，去洗了个澡，出来看到“丁瑶”还坐在客厅沙发上。
“怎么还不睡觉，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
许哲坐下去伸手想搂着“丁瑶”。
丁璎赶紧站了起来，假装不经意走远些保持距离。
“没，没什么。”
许哲的手搂了个空，不由愣了愣。
“你不是说要睡觉，那就早点睡。”
“嗯……我突然又不困了，我觉得我精神得很！”丁璎边说边走到落地窗前开始做拉伸。
“运动运动，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许哲看着伸胳膊伸腿假装很忙的“丁瑶”，心里一阵迷惑。
眼前的人不管是说话的语速，还是说话时过于灵活溜转的眼珠子，与他熟悉的那个丁瑶都判若两人。
让他联想到之前在郊区别墅里见到的那个丁瑶。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我们在郊区别墅碰到，那天你说……”
“啊！”丁璎打断许哲的话：“记得！那天其实我是去看叶灵的，她怎么样？好些了没？”
丁璎一直以来也没有人跟她闲聊，许哲忽然牵起的话题她觉得很有兴致，也毫无戒备。
许哲闻言皱了皱眉，这个女孩，好像真的不是丁瑶！
叶灵的近况，丁瑶很清楚，断然不会这么问起。
可是她不是丁瑶，又是谁呢？
那天美容院不可能还有另外一个跟丁瑶长得一模一样，又穿着相同衣服的女人出来顶替丁瑶。
许哲走到丁璎身后，趁她不注意，拉了拉她的睡衣，露出半个香肩。
“干嘛！”
丁璎警惕地转身，瞪着许哲。
“没什么，你累了就回卧室睡。我今天有工作，我去书房。”
许哲说着，真的就端了杯咖啡往书房去了。
丁璎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好歹松了口气，意思意思舞了两下之后，赶紧溜回房间。
锁上门。
许哲跟丁瑶在一起这么久，早就对她一切都很熟悉。
丁瑶的左肩后侧有一颗红色朱砂痣，刚才他拉开衣服，看到了那颗痣。
这个女人是丁瑶没错，那为什么她举手投足，那么不同呢？
许哲犹豫着拿出手机，打开四人群。
【许：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顾：时间还早吧，许大仙人这就开始发骚？干什么，今天没帮傅小西逃脱成功，嫂子责怪你了？】
【程：应该不会吧！弟妹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的状况。】
【慕：怎么了？】
【许：我感觉丁瑶的身体里，像是存在着另外一个人。她突然会出现另外一种状态！】
【顾：这么刺激！】
【程：呃……】
【慕：老许，你这么说我想起来。最近跟傅小西聊天她有提到一件事，当年丁瑶之所以跟傅家产生接触，就是因为她病了。】
【许：什么病？】
【慕：傅小西说是类似精神分裂的疾病。】
【慕：她不是有个妹妹小时候没了。她的人格里好像说会分裂出她妹妹的人格。
【慕：当时傅靳言也是看上了她这个病例，对她的病情进行了一系列研究，他国内的毕业论文也是这个。医科大的校内网上可以找到。】
【许：你帮我找一下发给我。】
【慕：好。】
……
妹妹？
许哲想起来在别墅那天那个“丁瑶”说过，他是她姐姐的，怎么还没有变成她姐夫之类的话。
精神分裂！
许哲坐在书桌前，脸上没有表情。
丁璎回到房间后锁了门，拿出手机开始接着给丁瑶录视频。
“姐姐，我好想你呀！虽然我能看到你的脸，但是不能和你说话，也不能和你抱抱，不能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什么都不能做。”
“其实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又像活着又不像活着。每次醒过来，都最多存在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今天我是下午醒的，我不能睡觉，一睡醒可能就不是我了。”
“姐姐，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时间有限。你肯定也很慌。我捡重要的说。”
“对于我们之间的状况，你可以去找大伯了解。他是从头到尾都了解的人。”
“我每次醒来，时间都是随机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在每次将醒未醒的壮态里，我都能体会到一种很深的恐惧。”
“我分析过，觉得应该是每一次，你的处境让你的情绪达到一个恐慌的临界点，我就会出现。”
……
丁瑶录完。呆呆地出了会神。她是真的不想睡觉，也不敢睡觉，她怕自己一睡不醒。
她一晚上都在翻丁瑶的手机，想到什么，就录上一段视频存在手机里，不知不觉录了很多。
她终于也录累了，拿着手机倒在枕头上，窗外天光吐露青色，她也睡着了。
许哲敲了敲门，没人应，找来房门钥匙打开，看到“丁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幸好地暖一直开着，否则这样睡又得感冒。
许哲过去从“丁瑶”手里抽出手机，帮她盖好被子。将房间的窗帘拉上，让她再睡一会。
手机屏幕亮着，没关，许哲很快看到了大量的视频。
他拿着手机轻轻关上门，回到书房。
视频逐个打开，全是丁璎的碎碎念。
许哲全部看完，心里除了震惊，还有说不上来的担忧。
丁瑶到底对自己的病情知道多少？她自己本身就是心理医生，但是她从来没跟自己提到过自己的病情，她是刻意隐瞒？还是说，她自己也不知道？
听这个丁璎的赘述，丁瑶应该是不知道她的存在，那只怕也不是完全了解自己的病情。
傅靳言帮她看病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她真相吗？
许哲隐约觉得这里面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长指伸了伸，毫不犹豫地删除了所有的视频。
如果丁瑶还不知道，那就干脆别知道了。
跟自己在一起，她的压力本来就大，如果再加上一个病情，她只怕又要产生逃离之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