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黑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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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应当带云心晓吃饭了……”但是马特估摸着应该还远未到酉时。

少女摩拳擦掌，铁捕头忽然大感不妙。

“那今天就本姑娘亲自下厨……”

“我们出去吃！这顿我请！”铁捕头急忙说道。

马特也反应过来：“对对对，听铁捕头的，云心晓你快随我们走！”

二人拉着云心晓夺门而出。

3

督武司大院里景致颇好，粉树红墙，石径蜿蜒。三人在前走，马特和铁捕头都没敢回头。少女在后面撅着嘴，气鼓鼓地跟着。

云心晓有些过意不去，想回头等等她，却望见一旁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年纪看着比云心晓更小的清瘦女子。她走来，便有白鸽啼落墙头，蜂蝶也会绕她纷飞。二人目光对上那一刻，都有些惊讶，也有些动容。

他怎么能忘了呢？原来这世上还并非只剩他一人。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原来在长安城，两年就可以让一个幼稚的小女孩变得风姿绰约。

“云心晓？为什么是你？”

“十楠师妹？真的是你?”本来已做好觉悟的云心晓，心忽然就软了。他又想起那已快要忘记的花糕的味道。

那女子却扯着裙摆大踏步走上来，一把揪住云心晓的脸：“说了多少年了还不长记性，要叫师姐！”但是她又看到一旁穿督武司官服的二人，眉头一皱，扭头问身后慢悠悠跟上来的老者：“师父，你说要移骨的就是他？”

老人正是当朝太医孙思邈。

孙思邈点头。

十楠咬着嘴唇，一颗泪珠就掉了下来：“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是云心晓？师父你早就知道？”众人都以为十楠不愿师弟冒这个险。

“凭什么是云心晓？是谁都行，凭什么偏偏是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这具奇骨，最不值得的人就是他！”

“阿耀生前承受的够多了，你们还不愿放过他！”

她哭的喘不上气，索性蹲在地上。

十楠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孙思邈和云心晓都有些下不了台，马特和铁捕头也不知十楠话中之意。

异族少女只觉得好奇。“她是？”

马特说：“十楠是两年前和云心耀一同来长安城的同门师姐，后来进了太医署。原本决定的手术就是由孙太医和十楠完成。只是现在……”

云心晓也蹲下来，摸着十楠的头：“师妹你也不用那么大反应啦，你要是不想让我移骨就算了，我听你的。不移骨我还多活大半辈子呢。明天我们就去把阿耀安葬了。”

十楠已经成了他最珍贵的人。他不舍得她伤心，哪怕要用这没有奇骨的身体去对抗真武会也在所不惜。

她头埋在膝盖里，却伸出一只手轻轻揪着云心晓的脸，幽幽的说：

“是师姐……”

云心晓拉她站起来，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话要说。于是搀着她到一边。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和你们一起下山那女孩，夜凌空呢？”

一支黑箭无声地贯穿云心晓的左胸。

那正是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