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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在一旁看儿子又摆出一脸笑容，对儿媳说今天又成交了多少多少业绩，这个月的房贷应该是没问题了。
儿媳一脸喜悦，亲了儿子一口。
也不关心一下儿子今天辛不辛苦，老人在一旁气得跳脚。
儿媳又说自己今天也成交了一家大客户，卖了好几个驴包，她也有多少多少提成。
孙孙的兴趣或许可以多报上几个，绝对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之类的。
其他家长的孩子可都报了这个班那个班，可不能让孩子落后了。
老人心想，他家孙孙已经报了多少个班了，还要报？
这是一点儿空闲的时间也不打算给孙孙留啊！
他可怜的孙孙儿啊——
没想到儿子居然还答应了，说就是要多学一点东西，未来才不用跟他们一样辛苦。
老人又沉默了。
房间里孙孙的课本有三四个书架，只有一小半课外兴趣书，其他的全是辅导资料书。
书桌底下全是用完的草稿本。
老人开始叹息。
又飘了出去，儿子跟儿媳又在说他这个老爸这个月该打多少钱，儿媳那边父母又该打多少钱。
老人听他们掰扯，自己都急着慌。
儿子一家买了车房，车子还好还完了。
可还压着几百万的房贷，加上孙孙的兴趣班和学校每个月的辅导费，再加上自己和亲家两边的赡养费。
那能是把人压死的巨大压力啊！
能不能不要过得这么辛苦啊，老人在一旁呐喊。
这么过，难怪会没有时间回来看他……
……
儿子也仿佛自己做了一个时间久远的梦。
自己成了他老爸，不能控制老爸的身体。
只能以他老爸的视角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长大。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读小学的时候在镇上。
每天要走路去上学，老爸每天不辞辛劳，不管风吹日晒都一如既往。
听说这边人贩子很多，他总是要看着自己进入了学校门口才会放心。
自己一身干干净净，老爸却满身黄泥，偏偏自己还嫌弃他会让同学看见。
老爸一脸落寞踩着黄泥又回去了。
每次到了买教材的时候，老爸每次把自己存起来的钱交给自己，偏偏自己每次还会多报一两块。
老爸皱眉，还是给自己了。
他买了教材还买了零食。
被老爸看到了，他努努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再大了一点，读高中了，看见周围不少同学辍学打工去了。
自己也收拾书包打算跟着那些人一起去。
转眼就被老爸堵在路边，打了回来。
这么早就出去打工能挣多少钱不好说，但肯定未来的选择少了好多。
儿子感叹。
他现在完全能理解当时老爸为什么会打自己。
可当时自己却埋怨父亲让自己失去了赚大钱发大财的机会。
再到出入社会，自己认识了如今的女朋友，很快结婚买房。
老父亲一脸不舍，还是支持他在大城市买房。
还支持了二十万块钱给他买车，明明这是他修老房子的钱……
他渐渐开始忙于工作，老爸每天打一次电话会被自己嫌烦。
后来变成了一周一次，每次还只有几分钟。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疏了，每次聊天都不知道聊什么。
老爸问，孩子怎么样了？
我说很好。
他又问你最近好不好？
我说很好。
我也问，那老爸你呢？
他也动动嘴说道，我也挺好的。
话题就此落幕。
明明是最亲近的亲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