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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延想追过去，但今天他是这场聚会的主角之一，没走两步就被人围上来。
沈鸢往阁楼的方向边走边瞧，逐渐看清楚了那就是砚之啊。
好些天没见，砚之说不定是来找我的呢。她心里多了几分雀跃，走起路来都轻快几分。
沈幼芙在后面叫道：“大姐姐，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这一声叫唤让沈鸢骤然停住脚步。忘了还有个妹妹跟着呢......不太好一起去见砚之啊。
然而今天到了这人多之地，总能莫名其妙遇到人。
“沈鸢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不算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明明是庆幸的声调，却能从中听出几分心酸。
沈鸢此刻正站在阁楼旁的一棵柳树下，转头一看，正是她今天总想起来的周清时。
他居然还穿着那身旧衣裳，只不过这次打理得很干净。
一眼便能看出是位书生。可身上除了书卷气，挺拔的身姿还散发着一股坚韧的堂堂正气。只是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郁色。
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涌上心头，沈鸢兴奋地叫道：“周大哥，我总算见着你了。”
周清时见她还记得自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上次匆匆一别，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想着今日放榜，不少小姐们会来这里看热闹，就寻了过来。没想到真能再见到你。”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银票递给沈鸢：“沈姑娘，谢谢你。我是特意来归还银子的。”
沈鸢见到那张原封不动的银票，突然鼻尖涌起一股酸涩。他没有高中，自然也没有往人群那边去，只在这边默默看着。
沈鸢没有接过银票，而是有些难受地抓住他的衣襟，皱眉问道：
“给你了为什么不用呢，我不需要你还。你会不会是因为生活艰难，这次才没有发挥好啊？”
周清时有点怔愣，旋即眸光闪了闪。其实京城生活虽然困苦了些，可并不会影响他的考试发挥。
他觉得自己落榜的原因可能是剑走偏锋，直击当今朝政的痛点，导致不为上位者所喜。
他已经很注意文章措辞了，可没想到还是会这样，连参加殿试阐述自己观点的机会都没。
可他没有后悔，那篇策论就是他心中所想。
但此刻无颜面对这位姑娘。她竟然在担心自己。
周清时喉结动了动，难以启齿，声音艰涩：“不是因为这个。”
叹了叹气，声音含着一丝哽咽：“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记得沈鸢说过让他好好考，给青莲县争口气。
沈鸢赶紧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听大家说这个考试可难了。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担心，可以下次再考的。”
说起来轻松，可一次就是三年。沈鸢很为他感到惋惜。
周清时淡笑着点点头。笑中泛着苦涩。
两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