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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茹意站起来行礼表示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侧妃借我一个琵琶用用。”
还行吧,弹的调调挺凄凉的。看来这菊花会也不怎么好玩,跟聚会差不多,先来点娱乐活动,然后开饭。但是现代的娱乐活动会穿插一些互动的小游戏,自愿参与都有奖品。而且唱歌跳舞的话还有看头,像吟诗、作画、写对子、猜字谜这些有难度的事,她决定日后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咬文嚼字的感觉太难受了。
就在周茹意弹到尾声时,大家都沉浸在源远流长又如泣如诉的哀伤旋律里,突然“磕咔”一声,扫兴不说看热闹的心立刻就被勾引出来,大家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胆大包天不合时宜破坏氛围的王妃。
时间倒退几十秒,王圆圆原本拿起瓜子在手里轻轻拨着吃,没想那瓜子味道竟然很独特,又酥又脆的,在现代没有吃过这个味道的,只是用手拨太慢了点,嘴里吃不过瘾,不如直接上嘴磕的快!
才用嘴磕了一颗而已啊,于是就看到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弹琵琶那人还白了她一眼呢,难道这瓜子是不能吃的?那摆来干嘛。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继续继续……”呵呵,不吃就不吃吧,不然嗓子又要发炎了。
“那妾身来跳一支舞吧,钰莹帮我伴奏如何?”侧妃出来化解尴尬,其实也是她计划好的,弹完琵琶跳支舞用了晚膳就可以结束今日的菊花会了。
“可以的侧妃娘娘,娘娘要我弹奏什么曲?”韩钰莹点点头问
“就来你拿手的那个曲子。”怡侧妃
韩钰莹被邀请,实则被怡侧妃派发了任务,所以来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古筝一并带来了。
“小桃,把筝拿过来。”韩钰莹侧身对她的丫鬟招手说。
“看来今日爱妃心情极佳,本王好久没看你跳舞了,这个是你说的惊喜吗?。”朱良棣刚才听曲的时候简直也气得七窍生烟,王圆圆这个事事事儿的女人,极其有能力扫人兴,哪像柔儿这么令人舒服。
“回王爷,算是吧,容妾身去换身衣裳出来跳。”
“嗯,准!”朱良棣拿起一小杯菊花酿又是一饮而尽。
侧妃进屋后,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安排好的丫鬟们将每一只灯笼点亮,会场顿时灯火通明,夜里第一次看见挂了这么多灯笼的王圆圆心里除了好美啊还是好美啊!
脑袋忍不住扭过来扭过去的看,别人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
“王妃,您在找什么吗?”坐在王圆圆旁边的吴夫人很好奇地看着王妃。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找。”王圆圆耸耸肩,拿起面前果盘的一个青皮桔子开始剥皮。
气氛有点尴尬,没有人再愿意多说话,因为王爷只顾着喝酒了,看也没看下首的几位一眼。
等怡侧妃进屋换了身稍微紧身,下摆很多细纱的衣裙出来,王爷的视线立刻跟上去,放下手中的杯子,满脸期待:“开始了么?”
“可以开始了。”怡侧妃走到桌子中间的空地上,随着音乐响起,轻盈地跳了起来,婀娜多姿,动作在音乐轻缓的音乐柔和缓慢,音乐轻快紧张之时有刚柔结合,一套动作跳完,其实还想期待下一个表现。
王圆圆很想拍手欢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怡侧妃的舞跳起来视觉上是相当享受的,对方柔软的身体她羡慕得不得了!
“跳得真棒!”虽然不能大喊再来一个,但是她不会吝啬对别人的赞美,王圆圆激动地鼓掌夸奖,抢先朱良棣一步。
回应她的除了怡侧妃那个不达眼底的微笑,还有朱良棣的白眼:王妃抢了他的台词,他还说什么?这个人能不能做他不讨厌的一件事?答案是否定的,她做什么他看着都不顺眼!
“爱妃的舞姿卓越,从来没让人失望过,这是压轴的节目了吧?不然在坐的各位的表演都会黯然失色,那多没意思。”朱良棣扫了一圈面前坐着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人要继续了的。
以前柔儿跳了舞都要歇很久才缓过神来,他心疼她今日为了给自己惊喜冒险跳舞,赶紧结束在这,好让她休息去。
姜芷柔虽然跳得很累了,依旧坚持把事情做好:“谢王爷夸奖,今日菊花会开始的时间没选好,不然还有时间的话也是可以让其他人一同展示才艺的。晚膳时间到了,不能让王爷饿着,映雪,传膳!”
哇!这一环节和操作是侧妃专门为她自己设的吧,开始就点名让别人干嘛干嘛,那两位夫人完全被她排除在外了,这会儿又不强调不参与别来了的说辞?怡侧妃看起来人不错,实际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王圆圆有些不解,怡侧妃得到了燕王的厚爱,还要耍这些心眼,是在怕什么,除非……这种爱根本没她想的那么深刻!
她虽然是王妃,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挂名的而已,居然想到扣她的生活费。这件事就算不是燕王授意也是他间接同意怡侧妃这么干的,在王圆圆看来,生活费就是延续生命的粮食,断人口粮的缺德事也干,这人不单有心机而且心眼真小啊。
“请王爷和大家移步到花厅里去,外边儿凉,在这儿吃恐怕不太妥当。”
怡侧妃说着起身对王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朱良棣起身轻轻侧搂着怡侧妃说:“走吧,一会儿你坐我边上可要多吃点东西,你这身子瘦的,风大点儿都有可能把你给吹跑喽!”
“哪儿王爷说的那么夸张!”
“那可说不准,京城也有风很大的时候。”
……
王圆圆带着剩下的人跟在那对情侣装后头听着,心想都说秀恩爱死得快,不知道眼前这俩这么秀会不会“死”。
这个花心大王爷,完全不管还有别人在场,也不怕被人耻笑。
到了主屋花厅,里面摆了两个圆桌子,王爷和侧妃已经坐在了正中央的大圆桌上,两位夫人和小姐自觉地坐到旁边的小圆桌上。
王圆圆犹豫了一下来到大圆桌坐在燕王另一边隔了一个位子。
朱良棣见她这样默默给记下了,隔开一个凳子坐这么远是自己被他嫌弃?心里极其不舒服,暂时忍下。
桌子上在进来之前就摆满了美味佳肴,尤其看见鸡鸭鱼肉的,王圆圆默默咽了咽口水,再不动筷子,她肚子里的怪兽就开始叫嚣了。
王圆圆眼珠子往燕王那边一瞥,等他说开饭,可是对方依旧坐得端正,丝毫不着急吃。
怡侧妃一一介绍菜品名字后得意地说:“今日霜降,所以菜里边都不同程度地加入了各种膳食菊花,王爷,您面前的这盘菊花松鼠鱼可是妾身亲自下厨烹饪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哦?看样子是下了不少功夫,如此复杂的一道菜竟是柔儿亲自下厨,本王要好好尝尝。都用膳吧!”
小桌子那边听到燕王准许,几个人缓缓拿起筷子优雅地开吃了。
朱良棣不疾不徐地拿起银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嘴里细细品味。
“鱼肉鲜嫩细滑,菊花瓣嚼在一起口齿留香……”
还没等他说完王圆圆“噗嗤”没忍住笑了一声,是她想歪了不好意思!
“王妃这是为何笑?”朱良棣黑着脸问她,他只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有什么好笑的。
王圆圆一愣,赶紧圆场:“王爷,臣妾觉得眼前这盘大猪蹄子造型独特,有点像……所以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像什么?”继续沉声追问
“嗯啊,很像牛粑粑!”
小桌子上的吴夫人正好也要夹一块那盘肉,没想到王妃这时候说像牛粪?她赶紧收回筷子,旁边偷偷掩嘴,表情各异。
饭桌上说这么不雅的词,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怡侧妃脸都绿了,王妃是不是来拆台的?
“姐姐这玩笑开的可一点不好笑,王爷还没开始享用呢,你这么一说……”侧妃故意停了一下,又瞄了一眼朱良棣继续说:“多不好!”
“怡侧妃说的是,臣妾一时疏忽,还请王爷不要在意,您继续?”
王圆圆假装咳咳清嗓,可是那发炎的嗓子这么一刻听起来更讽刺。
朱良棣微眯眼对王圆圆笑着说:“既然王妃不觉得有什么,那么今晚那盘菜就赏赐予你罢!其他的菜你也不用动了,开饭!”
像在军营里似的一声令下,大家又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王圆圆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盘猪蹄膀,自己瞎说什么大实话!自认为很聪明,害得那些鸡鸭鱼肉都吃不到了,她最喜欢吃鸭子啊!
撇撇嘴,反正肚子饿了,有猪肉吃也不错,但是青菜也不准她夹?
她试试!
“你耳朵聋了?本王刚才说只能吃自己眼前那盘菜,手伸这么长干嘛?”
他是真的恼火,直接用手拍“啪”一声,伸到他面前素菜上的人的手。
忍痛把手缩回来,嘀嘀咕咕:“青菜也不让吃太狠了!”
“嗯?!”
“……”这都能听到,什么耳朵。
小桌子那边的人可不管这些,肚子早都饿了,反正他们也插不上王爷的话,低头吃饭,吃完好离开。
怡侧妃作为目睹第一现场人,心里美滋滋地看着,亲自给燕王布菜,还很体贴地进行介。
王圆圆突然后悔了,早知道她就坐小桌子了,反正黑心王爷也不会在意她的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不要脸的随地秀恩爱,她干嘛还要顾全大局坐在这里!
心里腹诽,这挂名王妃也不好当啊,她还要不要继续当,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突然自己碗里多了一双银筷子,夹进来一大块鱼肉:“姐姐可别跟王爷滞气,咱们王爷呀就是这么个人,刀子嘴豆腐心的。你尝尝妾身煮的鱼,看看好不好吃。”
怡侧妃笑容那个真诚啊,我见犹怜的。
“谢谢侧妃,王爷喜欢你确实是有原因的啊,瞧你多懂事!”王圆圆手背还疼理,偏头瞧了一眼朱良棣,含沙射影道。
见他一副柔儿给你夹你就感恩戴德地吃完的神态,王圆圆恨不得掀桌,和朱良棣现场撕逼五百回合,所以抬头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里似乎飘出两只带火的小童势不两立地打着架。
这段时间军中事务繁忙,刘全来报的消息上看她还算安分,就懒得管,虽然是父皇赐婚,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她真以为自己不敢动她吗?
“我得好好尝尝。”说着夹了一筷子塞到嘴巴里,“嗯?味道不错!”
口感有点像鲈鱼,比鲈鱼更好吃,仔细一瞧,鱼尾巴不知道是装饰还是原本长那样,绒绒的摊在盘子上,真的挺像松鼠的尾巴呢!
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这个味道还蛮独特的,除了菊花你还放了什么?”
怡侧妃笑到:“王妃心细如斯,臣妾还加了榛子松仁……”
“什么?!”
打断侧妃的话,王圆圆吓得“噌”站起来,激动地把刚才那口没下肚的鱼全吐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话没说什完,感觉自己两眼漆黑,人就软绵绵地晕倒在地上去了。
厅里的人都吓的花容失色,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伸长了脖子探究竟。王妃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倒在了地上。
“王妃!”喜鹊和杜鹃冲上来,把王圆圆扶在怀里,朱良棣镇定自若地从凳子上起来,走到晕倒的人旁边,微微弯腰伸手摸摸王圆圆的脖子侧边——脉搏跳动正常。
于是站直了身子,竖起眉毛,中气十足朝着门外守着的刘全:“来呀!”
“王爷?”听到王爷严肃的呼唤,刘全飞身进来:王妃……?
“传御医。”
“是!”刘全起身就往外跑,不敢耽误。
“王爷,王妃她……”她们两丫鬟可没法抬着小姐往回走,再说抬回去不雅吧?
朱良棣心里一声叹:这人除了讨厌就是麻烦!
复蹲下身打横把人抱着,还挺沉的!她一天吃多少饭啊?
不是说扣了月银,还能长这么多肉,吃的什么?是猪吗?
朱良棣甩掉多余的念想,直起身大步迈出淑仪苑,朝正德苑过去。
“杜鹃你愣着干嘛,快走!”喜鹊走了两步转头看见杜鹃来嘴巴张开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上去一把拉起她就走。
看着已经走远的王爷和王妃,喜鹊怪杜鹃:“发什么呆,一会儿人影都追不上了,快走!”
“啊?哦!”杜鹃回过神来一起跑了,刚才王爷抱她家小姐了呀,这算一个好的开始了么?虽然小姐人是不知情的。
待离开的四个人都不见了踪影,芳华院花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没人敢开口,面面相觑,万一说错了话,惹怒周围被黑雾似的东西包围着的怡侧妃,也不好。
姜芷柔认为王妃晕倒是装的,虽然知道上午的时候说她身子不舒服,映雪也说她看样子没什么大碍,既然答应来了就不会这么容易晕吧,说晕就晕?说不是装的她一点也不信!
原本计划用完晚膳就留王爷在芳华院歇下,她还有事要跟王爷说呢,现在人也走了,今日菊花会就这么散了?
顿时一肚子火,王爷也是,派几个下人把人抱回去就好,何必亲自动手,徒留几个看戏的外人,还不知道她们心里怎么嬉笑她呢!
“既然王妃身体不适,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儿吧!”挥开衣袖坐回凳子上,怡侧妃开口冷冷地说。
“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既然怡侧妃发话了,吴夫人立刻上前一步告辞。
她早就吃饱了,王爷刚才在的时候也没多看她两眼,味同嚼蜡,也不愿多待。
翡翠和宝珠恭恭敬敬地朝怡侧妃福身,转而奔向自己主子。
赵夫人接着开口:“娘娘今日诸多劳累,妾身也告退了,您早点歇着!”
等两位夫人都走后,韩钰莹上前搂住姜芷柔的手:“芷柔,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不该把王妃请来,这人真会装啊!什么时候晕不好……”
“行了你别说了!我想静一静。”姜芷柔转头对着周如意:“我安排了人马,一会儿让映雪领路带表姐过去,回去晚了怕姨母又要怪我把你拉出来夜不归宿的。”
周如意笑道:“无妨,我不怕母亲。倒是你还好吧?”
她的这个表妹从小就是这样,虽然心里很难过脸上还是笑容灿烂的模样。
姜芷柔摇摇头,拉下韩钰莹的手说:“钰莹你也早点回去吧,没得让韩大人她们担心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也派人送你吧?”
“哎,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管那么多人的面子。算了,你先好好休息。我的丫鬟会武功,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说着站起身往外走,跨出去一步又回头调皮地说:“下次再有聚会可要挑白天儿啊,我好不容易才能借口出门,平时在家一点儿都不好玩,哪儿也不许去!”
姜芷柔笑道:“我知道了,下次挑白天,你快回去吧。”
“表姐今日可玩尽兴了?”
“还好吧,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太爱热闹,今日来也是帮你忙。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对情爱之事没有过多的了解,看得出来王爷他还是很呵护你的,放心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周如意还未出阁,平时喜欢作画,对她大哥以外的男子了解甚少。
“嗯!”姜芷看着燕王刚才用过的筷子柔陷入了沉思,仿佛屋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周如意见她这样也没再多说什么,跟映雪招招手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