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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外，林耀祖走在张廷恩身侧，看着张廷恩的脸色不断变换，知道对方不满自己再朝堂上面的举动，他心中感激，脸上却是无所谓。
这是实话，今天爆发之纯粹是林耀祖准备让朝廷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跟朝廷的关系。现在任务完成，朝廷也知道自己不好惹，这就够了。
但对于张廷恩这样照拂过自己的盟友，他自然是不能随便糊弄，而是叹气道：“这一次朝廷恐怕不准备让我回淮西了。我还没走，朝廷便使用各种手段，我若是走了，朝廷只怕是又会对淮西，江南人进行打击。”
张廷恩听到这话，深以为然。
他是老臣，老臣未必能力多强，但见证的风风雨雨比林耀祖更多。
当下，他也是无可奈何：“陛下跟宰相这一次不知道为何要你去西南，我看只怕是不知是想要让你离开淮西那么简单。现在你就算走了，淮西也能在你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发展。”
“赵德那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对此，林耀祖道是赞同的。贪官污吏未必不能当好官，只是他们习惯了捞钱，跟地方士绅称兄道弟，不会在乎朝廷的根本，也不会对百姓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们只会担心百姓死在自家门口晦气。
而这就是人性，人家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干的，人家只在乎权利。
赵德以前是这样的人，现在也是这样的人。
但他知道做事，这就比许多官员干练，更适应自己改革下的大金。
“林大人，您还是太锋芒毕露了，有些时候收敛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眼下收敛一下，少得罪一点人。就算不下注，也要有自己的立场。”
张廷恩提醒，他跟林耀祖平常也是眉开眼笑，虽然没有称兄道弟，但关系一直不错。
现在林耀祖被皇帝针对，他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在考虑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而不是愤怒。
他说着又道：“凡是反常即为妖，我虽然不知道朝廷为何要此刻希望你去西南，但你还是要做好准备，万一西南真的需要你的话，你总不能真的三年平定吧？”
林耀祖坦然点头：“西南土司一直都是我大金的心腹大患，究其根本还是朝廷对其安抚，从未分化打压，将其一步步纳入大金的土地当中。”
“尤其是陛下登基之后，人口暴增，土地跟人口的矛盾增加之后，朝廷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西南土地贫瘠，问题更加严峻。而朝廷政策十年甚至是百年都不会变。”
“朝廷察觉不到西南的变化，地方官员也是如此，许多官员尸位素餐，三年之后便换个地方继续捞钱。他们在任上压迫百姓，不知道多少百姓被他们敲诈勒索，活不下去。”
“土司更是叛乱连连。”
林耀祖说到这里，顿了顿：“尤其是朝廷奖赏部分平叛的官员，将领，让西南土司叛乱变成好事。一旦平定叛乱，土司治下土地人口都将改土归流，纳入我大金治下。这是何等美事！”
“但对地方而言，土司却对我大金恨之入骨，才有今日连绵数省的叛乱掀起。”
“一年之内，想要平定西南不难，但这样的平定能延续多久？”
最后，林耀祖发起了灵魂拷问，让张廷恩陷入沉默当中。
张廷恩自然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林耀祖这一番话的意义，但他作为一个大金大臣，也说不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胸腔当中千言万语，最后都变成了长长的叹息。
“林大人，你是对的，西南之事按照你的想法或许会更好，但朝廷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没有长远规划。你在淮西做的事情到现在还不到一年，他们便要赶你走。”
哪怕他一直都知道朝廷是这一秉性，不管是谁在地方或是朝堂上做出成绩，但只要被上面的人认为威胁到了大金，就会被打压。
他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尤其是林耀祖崛起太快，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自己也在仓促之间多有担心，认为林耀祖锋芒太露并非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