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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出一声短暂的轻柔的气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可笑。
“聪明都用在这儿了?”
我无法反驳,怎么说我都不占理。
“如果你当无赖,那我就耍流氓,不过就是比谁的底线更低嘛!”
“你——”我想骂,却无话可骂。
赵禹晋像电影慢镜头一样缓缓合上眼皮。
“回去好好想,出院后我要得到你的答案。”
从出租车下来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我站在家门口仰头迷茫地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灰色苍穹,心里感到无比的迷茫。
到底是谁搅浑了我平静的一汪春水,却又不负责的消失了呢?多年之后,我终于在白雪茫茫的海边找到了答案:教育。
在等赵禹晋出院的这两天,生活规律得仿佛生了锈一般,既让人轻蔑,又让人害怕,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让我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时初乐!你怎么又走神了?我都提醒你几回了?给我站到后面去!”
我恍然回过神,化学老师正怒气冲冲地拍桌子,肥厚的嘴唇上下频繁的开合,细数我最近的糟糕表现。说到气急处,她拿出前几天的期中试卷,指着我惨不忍睹的分数一顿数落,或许是为了激起我的羞耻心,但此刻我的脑袋里却只有两个疯狂撕扯的选择题。
她说累了,拍拍桌子让大家自习。我站在教室最后面,痴痴看着黑板上写满的白色化学式,我仿佛看见了赵禹晋,它们都有着极为相似的共同点,那便是出人意料的费解。
自那日雨夜之后,我几乎没怎么见到谢致景,如果不小心偶然遇到,我的心虚胆小便令我不敢直面他,也就不知道他是怎样的神色了。那段时间倒是和莫嘉杭经常碰见,他悄悄递给过我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用超绝小学生字体写着:对不起时初乐,我错了,江望已经批评我了。
看完后我笑了笑,将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渴望把那日的痛苦也一并抛弃。可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潇洒,绝望、悔恨一直伴随着我,连带着那夜的雨声和公交车上扶手的晃动声,在每个即将入睡的时刻将我折磨的血痕累累。
洗完澡,我漫无目的地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摊开的练习册一眼望去全是红叉,我眼不见心不烦地关上丢到一边,翻身跳进被窝。
点开博客软件,我和葡萄的聊天还停留在那一天,他没再找过我,又或许说真的在等我找到他,可我已经毫无精力来配合他完成一次精彩的探险。
我退出博客界面,将手机熄屏放在桌角。天花板上晃动着吊灯的光斑,像人生漂浮不定的海浪,而我一向是随波逐流。
期中考试三天后已经有了初冬的预兆,劲风卷着雪粒,蝗虫过境般将窗前的一棵银杏树薅的光秃秃。下节课是体育课,教室里没几个人,我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出去,操场上乌泱泱的人影好不热闹。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大家都开始为一年一度的冬季运动会暨艺术晚会作准备了。
晚会节目是在考试前就定好的,所以如今在学校随便一块空地上都能看到一场完整表演的排练。我将手抄在卡其色摇粒绒的口袋里往操场那边去,一路上能听见五花八门的音乐四面八方的传来,有点看头的排练压根儿挤不进去,我缩缩脖子:时初乐,看吧看吧,叫你小时候挑食,要不然身高或许还能冲一冲!
“初乐!”
我循声四处张望,在一群尖叫欢呼的女生中看到了依依和游思,她们正朝我招手。
依依小跑过来把我往她来时的方向拉,边走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去看这个!包你大饱眼福!”
我本意是不想去看的,但奈何真拗不过依依那牛劲儿。
在依依的开拓以及游思的接应下,我莫名其妙被推到了前排。虽说是前排,但也看得费力,窗户实在是太高了,必须站在前面的石墩上才堪堪能窥见音乐教室里的场景。我为难地看了一眼努力推我上石墩的依依,又扫了一圈周围,全是趴窗户犯花痴的女生,心想这得是何方神圣啊!
这时,突然几个看热闹的男生急急忙忙往里挤,没想反助了我一臂之力。我慌慌张张踩上石墩,草草瞟上一眼,只看到有人在敲架子鼓。
“初乐,看到了吗?”
依依整个人拖着我的背,满腔期待地问。
我本想就此作罢,但又不想扫依依的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我的双手在窗沿上占有一席之地。还没看上一眼,教导主任一声吼吓得我魂都飞了,咚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进教导室,苦茶的味道迎面而来。
教导主任脸色不悦,气的直喘,喝了一口茶,噗的一声又将茶叶吐回杯子里。我们一众四个女生都是摔了没来得及跑的,齐刷刷贴着墙站成一排。第一次进教导室,我心里直发怵,生怕因为这件事受处分,要是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她恐怕又要闭店躲在家里不出门,实在是颜面扫地。
“你说说你们,像个什么样!要说出去是我们一中的学生,我都丢脸!”
“几位男同学就让你们争先恐后的,学习上你们有这个劲儿吗?”
说着,他恨铁不成钢的猛拍桌子,“害不害臊啊!”
话音刚落,一个女生先哭了出来,我用余光睨了主任一眼,极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自尊不允许我低头,特别是在这件事上。
这件事最后以下周一早会通报批评和一千字检讨结束。我没有回去上那半节体育课,而是灰溜溜地回了教室趴在课桌上掉眼泪。
“哟,躲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