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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正盯着窗外的落叶出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琉芷:“对了,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呢?自从上次在镇国寺匆匆一见,连句正经的谢都没来得及说,他就又不见人影了。”
琉芷闻言翻了个白眼:“他呀,比那山里的狐狸还难找。我这个亲妹妹想见他一面,都得提前三个月烧香拜佛,还得看他老人家心情。”
林夏挑眉:“他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吗?”
“专程?”琉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县主您可别抬举他了。他要是专程来找我,我立马收拾包袱回老家,绝不在您这儿碍眼。”
林夏被她夸张的表情逗乐了:“怎么,你哥哥来找你,你还不乐意了?”
“当然不乐意!”琉芷放下蜜饯罐子,掰着手指数落起来,“您不知道,我哥那人,管得比宫里的嬷嬷还严。不许我吃太多甜的,不许我睡懒觉,还不许我跟府里的小厮多说一句话......”
她说着,做了个鬼脸,“我要是跟他回去,这日子还怎么过?”
林夏忍俊不禁:“你呀,就是被你哥惯坏了。要不是他纵着你,你能这么无法无天?”
“县主!”琉芷不依了,扑过来抱住林夏的胳膊,“您怎么也向着他说话?我可是您的人,您得护着我!”
林夏被她晃得头晕,连忙告饶:“好好好,护着你。不过你哥要是真要接你回去,我可拦不住。”
“那您就说我不在!”琉芷眨巴着眼睛,“就说我去庙里烧香了,去山上采药了,去......”
“去给县主府的后院种菜了?”林夏揶揄道。
琉芷一拍手:“这个好!就说我在种菜,种得可认真了,没空见他!”
林夏被她逗得前仰后合:“你呀,真是个活宝。”
她揉了揉琉芷的脑袋,“放心吧,县主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真的?"琉芷眼睛一亮,像只偷到鱼的小猫,“我就知道县主对我最好了!”
她说着,整个人往林夏身上蹭。
这时,采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福了福身:“姑娘,琉公子来了,正在正厅候着呢。”
林夏和琉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琉芷吐了吐舌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哥这耳朵,怕不是属兔子的,这么灵。”
林夏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吧,我们去见见你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
她顿了顿,又问采画:“王爷回来了吗?”
采画摇摇头:“还没呢。方才宫里来人传话,说王爷还在议事,怕是又要忙到深夜了。”
林夏叹了口气。自从楚云箫接手了勤王留下的烂摊子,整个人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楚明帝因勤王谋反一事大受打击,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政大事几乎全压在了楚云箫肩上。
“皇上那边......”林夏欲言又止。
采画会意,低声道:“太医说还是老样子,心火郁结,夜不能寐。今日早朝都没上,说是头疼得厉害。”
林夏点点头。她之前进宫为楚明帝诊过脉,知道这病根在心上。被自己悉心栽培的长子背叛,这种打击,任谁都难以承受。
可楚明帝可以病着,尥蹶子不干,楚云箫却不能。他不仅要处理朝政,还要安抚各方势力,整顿军务,几乎是一个人掰成三个人用。
“王爷也太辛苦了,”琉芷忍不住说道,“我昨儿个半夜起来,还看见书房的灯亮着。采画姐姐说,王爷就睡了一个时辰,天没亮又上朝去了。”
林夏心里一酸。楚云箫倔得很,明明可以在宫中歇息,偏要每日回府。她说他来回奔波太累,他却执拗地说:“不见你一面,我心里不踏实。”
想到这里,林夏对采画吩咐道:“去厨房看看,我让炖的参汤好了没有。再让人备些清淡的小菜,王爷回来怕是又顾不上用膳了。”
采画应声退下。琉芷挽住林夏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县主对王爷可真是体贴入微。我哥要是能有王爷一半好,我也不至于躲着他。”
林夏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就知道贫嘴。待会儿见了你哥,可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知道啦~”琉芷拖长了音调,“不过县主,您可得帮我挡着点。我哥要是提让我回去的事,您就说府里离不开我,好不好?”
林夏无奈地笑了:“好、好~县主府的后院还等着你去拓荒种菜呢,可不是离不开你么?”
琉芷闻言,哈哈哈大笑:“可不是么?离开了我,县主府上下几十口人可就吃不上健康有机的自家种植绿色无害的蔬菜了!”
“行了~咱们快去吧,再磨蹭你哥该等急了。”
两人相携往正厅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回廊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夏望着天边的晚霞,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楚云箫今日能早些回来,好好歇一歇。这朝堂的风波,也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林夏和琉芷相携往正厅走去,远远便见琉隐斜倚在雕花木椅上,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条腿则懒散地伸展开来,红衣的下摆垂落在地,露出一截雪白的靴尖。他的坐姿毫无规矩可言,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修长的手指捏着青瓷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却不急着饮。他的目光透过氤氲的茶雾,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琉公子。”林夏缓步步入正厅,朝琉隐点头道,遂在主座上坐下。
“哥哥。”琉芷看见琉隐也乖巧地行了个礼。
琉隐对琉芷点点头,遂朝林夏拱手道:“县主,又见面了。”
“上次多得琉公子相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过琉公子。多谢琉公子仗义相救。我医术还行,如果日后琉公子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容我先以茶代酒,敬琉公子一杯。”林夏端起茶杯,对着琉隐道。
“举手之劳。”琉隐低笑一声,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磁性。说罢,他仰头将茶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几滴茶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没入衣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