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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鬓斑白，脸上额头的皱纹如刀刻一般深刻清晰，曾经充满希望的眼神此刻已经全然被痛苦和茫然所代替。
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绝望气息。
只是这一见面的功夫，大伙儿都不禁觉得鼻酸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
推门的动静把陈韬惊醒了，一瞧见他们，他忙站起身来。
“行了，老陈，你家这事，我们已经听了，”经理率先走过去，将手上的水果牛奶等营养品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你放心，我已经给总公司那边通过气了，看能不能帮上你点。”
“对，陈哥，我们同事几个也凑了些钱，你别嫌弃，先拿着用用吧。”
是帮忙，其实大伙儿心里也门儿清。
这么些钱，看起来是不少，但在陈哥女儿的病情面前，却像是杯水车薪，根本抵不了什么事。
白了，这医院就是个销金窟，你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往里面投，最后指不定连个水花声都听不见，却还得不停地往里面投钱。
这一点，陈韬深有体会。
陈乐乐住院才十来的时间，陈韬他们两口子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攒下点儿的积蓄已经被榨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向亲戚借了些。
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他们这下子算是明白了。
为了维持生命，他女儿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接受一次化疗，有时候还需要进行腰椎穿刺，再加上平时的住院费、医药费，这哪一笔不是需要大额的金钱才能扛得住的？
所以，“穷人根本生不起病”这话不仅仅是自嘲，更多的时候，是残酷而真实的现实。
“老陈，事情还没走到尽头，你得抗住啊。”
经理比陈韬大上几岁，这会儿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沉重地开口，“你要是先垮了，你老婆和女儿可怎么办呢？”
陈哥的女儿这会儿已经去化疗了，他老婆也跟着去了，整个病房就剩下陈韬一个人。
要不然，经理也不可能这么掏心掏肺地出这话来。
话音一落。
病房里陡然安静下来，只听见陈哥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片刻后。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啊！”
陈哥猛地一捂脸，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双眼发红地蹲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像只绝望而痛苦的困兽正拼命地挣扎，却始终逃不出囚笼一样！“我知道，我特么救不了自己的女儿，根本救不了！”
陈哥狠狠地用拳头锤了自己几下，一个傲骨铮铮的大男人，这会儿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都能听见乐乐痛得抽泣的呜咽声！她怕吵醒我们，怕我们担心，还使劲用手捂着嘴，生怕我们发现！”
“我就恨啊！我咋这么不中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闺女受这个罪，却什么都帮不上她！”
陈哥声音嘶哑地低吼着，泣中带血！
那似乎永远都不会弯曲的脊梁骨此刻却像是轰然倒塌，再也撑不起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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