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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念心里有了答案，打断了他平淡的语气：“行了，不必再说了。”</P>
总不过是张家人各方博弈，或者是看中她神秘的来历。</P>
妄想要利用她打造下一任圣婴罢了，可他们有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呢？</P>
气氛沉默了一会，只余她手指夹着棋子落下的声音回响。</P>
张小鱼抬头扫了一眼江南念，他在她面前乖顺，从来不会追问她任何事，这次自然也是为她着想的模样。</P>
“只要你不点头，谁也不能强迫你。”</P>
小官，他也不会让你被人逼迫的。</P>
小月亮，只要你不愿。</P>
我们都会为了你拼命，你高做明台就好。</P>
这世间的污秽我们来处理，反正我们已经脱不了身了。</P>
身为张家孤儿院出身的我们，早已经身在无间地狱了。</P>
可你，我们不许你被人逼迫。</P>
再等等吧，我们会把小官推到族长的位置上。</P>
张海客和我们私下的交易与默契。</P>
除了他，你在意的他，我们不会让你陷入污泥中。</P>
不是他就是张海客，下一任族长只能出自于他们二人。</P>
而我，张小鱼，此生只愿做你暗中的那把刀。</P>
此生，小鱼只愿守着小月亮至死方休，不离不弃。</P>
江南念没有继续和他交谈下去的欲望，只是打发他离开。</P>
她冷冷的开口：“出去。”</P>
“是，您有任何事可拉铃召唤我。”</P>
随后，没有等到任何话语的小鱼抱着她换下的衣物转身离开，清洗过她的衣物细细晾在室内搭好的竹架上。</P>
少年人步履匆匆去应约，丝毫不在乎北方夜晚拂面而来的冷风。</P>
此时初入春，夜风还有几分冬雪残留的微凉。</P>
四下幽寂，唯有一间房内亮着烛火。</P>
归来的张海客已经等在了里边，角落黑暗处小官也坐在那。</P>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室内烛火摇曳，长影晦明。</P>
俩人眼眸灼灼看向他。</P>
“小月亮不记得我们了。”</P>
张海客想到曾经他父亲说过的怀璧其罪，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P>
“那就当从前我们不认识她，重新认识张星月好了。”</P>
少年人声音爽朗，仿佛竹林间迎面吹来的清风。</P>
张小鱼不自觉朝他看去。</P>
他俩年纪差不了多少，剑眉星目，衣冠磊落，气质却与他不同。</P>
张小鱼把怀中抄写的名单递给他们。</P>
“族中为小月亮选夫婿的候选人，你们俩必须成为下一任族长。”</P>
“只有这样，无人再敢逼迫她。”</P>
他们从小在污秽不堪的张家长大，张家主张族内通婚。</P>
没有人能逃过，多少不输于男子的张家女被逼着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儿育女，郁郁而终。</P>
张海客摩挲着名单，扫了一眼递给了沉默不语的小官。</P>
“小官，我不会放弃的。”</P>
“我亦不会。”已然快要十二岁的少年对上了束发之年的张海客。</P>
“那就各凭本事，哥哥永远不会伤害小官。”</P>
这令小官实在有些意外，他不由抬眸看向张海客。</P>
只浅浅嗯了一声，再无话。</P>
小官清冷的容色被温暖的烛光衬托得柔和了一些，如美玉雕琢。</P>
而张海客羽仪轩姿，修眉远目俊美非常，除了稍许有些少年气。</P>
张小鱼打量俩人，心下微涩，不由低笑一声拿过名单放在了取暖的火盆上烧掉，低低道。</P>
“不管你们谁上位，保护好小月亮。”</P>
“许她一世安好，永不负她，强迫于她。”</P>
张海客眼眸圆睁，看着眼前的少年，心头忽而一动，开口询问他。</P>
“小鱼，那你呢？你想要什么？”</P>
“我要守着小月亮！”他说着，走到门口处，正要离开却又顿住步子，回头看向他们，“那些事情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小鱼只要能够陪在小月亮身边就好。”</P>
张小鱼只要能够陪在张星月身边就好。</P>
此生，小鱼已别无所求。</P>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海客总觉得张小鱼说这话时，眼底有些落寞。</P>
他们看着小鱼离开，看着他的身影从昏暗之下走入清冷的月光之下远去。</P>
“原来，小鱼也偷偷喜欢着小月亮。”</P>
“小官，前路漫漫你怕吗？</P>
“不怕。”</P>
“那就好，哥哥走了，你好好休息。”</P>
从前爱笑的张海客收起那一点点笑意，离开了。</P>
身后的灯灭了，只余月光洒下几缕清辉照在阖目的少年面上。</P>
小月亮，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