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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宫中的消息来了。”
江如烟接过香囊,从中取出信条,将信条平铺在桌上,然后取出特制的药粉均匀地涂抹在纸上,过了一会,纸张与药粉充分地反应,隐藏的文字慢慢浮于纸上。
太子将人证、物证先呈给了皇上,皇帝震怒之后,立刻召二皇子觐见。翌日,大理寺给出了处罚。二皇子势力下的御史大夫因监察不力被革职,户部侍郎及工部一些官员因贪赃枉法被处以绞刑、流刑。为了慰念阳州百姓,皇帝下令宫中用度减半;太子建议举办一场宫宴,一为筹款赈灾,二为祈福。
江如烟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拿起信条将它投入了香炉之中,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这看似是严惩,实则是皇帝敲点自己的儿子藏好野心、另外尽力维持着朝堂之上势力平衡的结果,哪怕阳州百姓流离失所、水深火热仍然抵不过他皇位坐得稳固重要。那些官员看似身居要职,实则只不过是二皇子弃车保帅、不要的棋子罢了。皇家博弈,后果却要无辜百姓承担,真是丧心病狂。
这些筹到的善款到最后又能有多少到百姓手中?这番“严惩”不知道会有几分作用,让多少官员、皇子收住心思?
“青栀,姜府有什么动作?”
“回姑娘,姜尚书也同宫中将府中用度减半了,另外,姜老夫人吩咐了这次晚宴二房和三房也去、要尽心准备。”
这次官员调动颇多,名额也空出不少,这次宫宴礼部协同东宫举办。二房有了部分掌家之权,地位与以往不同;我,因照顾老夫人,得了老夫人的青眼。正好借着这宫宴,给二房和三房一个顺水人情。
唉,老夫人以为去宫里赴宴是多大的荣光,给我这份“赏赐”。我可不稀罕,那样吃人的地方,还要与一堆人逢场作戏,想想就累。算了,反正在一个人面前演也是演,在一群人面前演也是演,我只要普普通通的,也不会引人注目吧。
“青栀,赴宴要捐的钱,你去准备吧,用度就按我们在姜府的份额来,把姜府给的一些东西当了也行。”既然是捐东西,自然是银钱最实在,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若再换成银子指不定中途又被人动什么手脚,还浪费时间。
宫宴在三日后,姜老夫人提前一日问了各房准备的东西,大房准备了一尊万光红玉观音像,有半人高,光照下之时,浑身有淡淡金色光泽流动,晕出的光辉使菩萨慈悲更入人心。不仅贵重而且也符合宫宴为百姓祈愿的目的,大房这回是花血本想要在宫宴上大出风头、打个翻身仗了。二房则是准备了一套水晶头面,一整套全都是由紫水晶打造而成,工艺精巧,也十分难得,拿出来应该也很有面子了。
青栀按照份额,另外卖了一些姜府给的首饰和绸缎,准备了五百两,早就超过了一般闺阁小姐的份额,但应也比不上二房,不算出众。姜老夫人得知之后询问了一番,没说好与不好,只说了句“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也就过了。
其实姑娘在阳州的庄子不知道安置了多少流民,铺子更是不知道花了几万两到处收购粮食、药材,搭建救灾棚、重建房屋,这种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宫宴其实不过是给这些有钱人作秀罢了,真心实意救灾的又有多少人,虚伪至极。姑娘习以为常、不愿显摆,但我们这些受过姑娘恩惠的人可都替姑娘一一记着呢。
又过了一日,该是赴宴的日子了。
江如烟一身淡绿锦云暗纹衣裙,袖口处绣了些白色的花瓣,简单的垂云鬓上钗了一根木兰玉簪,耳饰与玉簪用的是一块玉,也做成了木兰样式,略施粉黛,清新脱俗。
江如烟不喜麻烦,衣裙只要舒服简单便好,只不过青栀实在看不下去,每次都会让裁缝在衣裙上多些巧思,虽都是淡绿色的衣裙,但颜色深浅、裙摆设计、绣的纹样都不同,面料也都是顶级的。
姑娘不仅自己产业多,也给青栀和青雁也布置了很多产业,青栀每月都会让手里的几家玉石铺面和绸缎庄给姑娘定制首饰和衣服,江如烟对这些不讲究,只是青栀布置着便用着,只当她是打发时间的兴趣罢了。
江如烟打扮利落,与姜尚书在门口碰上,行过礼,就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姜尚书看着她的装扮,虽觉得过于简单哪里不太合适,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段时间,二房和三房也出来了,这大房参加宫宴多次,与以往参加宫宴穿着差不多,二房则是头一回参加宫宴,端庄隆重也不无不妥。
只是这回情况与往日不同,这番与宫中节俭之风不太相符,太过奢华了些。
江如烟与青栀、青雁坐一辆马车,落个清净。这马车比不上江府江如烟自己带来的那辆宽敞,也没有卧榻,江如烟便靠在青雁身上,闭眼小憩。青栀带了茶具,借着青雁的内力,娴熟地为姑娘煮着茶,清香袅袅。
清茶、好友、小憩,若是不用去宫里还真是完美。马车慢悠悠地走着,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在下礼部尚书姜清,见过定北王、定北王妃。”
“姜尚书无需多礼,快请起。”
“见过定北王、定北王妃。”大房和二房的人都随姜尚书下了马车。
定北王?听到交谈的声音,江如烟从朦朦胧胧中清醒了过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休息了,她的心被“万斤枷锁”束缚着……
应是下车时刚好碰上了,江如烟睡着了,没赶上跟她们一起下车,青栀、青雁看她好不容易睡一会儿不忍心叫醒她。
江如烟从容又迅速地下了马车、行礼,仿佛只是略耽搁了会,与她们不过前后身的事,并无不妥。神情淡定,让大房她们也没法说个不是。
定北王和王妃看了江如烟一眼,宫中设宴虽说是为祈福救灾但大多数的官宦贵胄都把这当成自己儿女出风头、在皇上面前博欢心的好机会。这些从他们的言谈举止、神情模样、穿衣打扮等就能窥探一二,对于他们这些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来说,可谓一下子便能将这个人看透七八分。
姜家也不外如是,不过看这最后马车的这位小姐,应是姜家三小姐,气度不凡、行事大方、眼神清澈。不张不显,难以看透,与那姜府其他人分明不是一路人。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