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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场
“这马上肖娣就要小学毕业了，后边就要上初中了，但是我前两天问她上初中的事，这孩子一直含糊，说不清楚，所以今天我过来问问您二老，是有什么其他情况吗？”
秦老师很有礼貌的简单介绍着，他并没有提及任何肖娣找他的信息，他当然明白这话绝对不能说，说了的后果，怕是谁也承担不了，这是他的学生，他要保护她。
听到这里，肖爸爸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肖爷爷则拎起了他的烟袋，抽起了烟，眯着眼，听着肖爸的反应。
“嗨，秦老师，就这事啊，这事还劳您特意跑一趟”
“你说你们这些当老师的也是辛苦，还总想着我们这些个孩子，她们啊有福了”
依旧客客气气的，却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提，站在一旁的肖娣听着，心中开始着急起来。她自然知道父亲的脾气，总是瞎搅和，和着泥，总是不表态就是他一贯的态度，没有爷爷的允许，他是一个有用的字都不会说的。
秦老师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年轻小伙子，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氛围出色，外加现在又支教锻炼了一段时间，他不会看不懂肖爸的反应，自然也明白这背后真正的决策者是那个抽着烟的老爷子。
“您这是哪的话，我们当老师的，不为孩子想，学生想哪成啊”
“现在不光我们重视，那大到国家，小的咱们乡里，县里，村里也都是把教育放在第一位的”
“我也只是尽应尽的职责”
秦老师先是把基调定了定，不管你们小家如何，国家的教育基调在这里，我们就在这个调调里谈好了。
这话一出口，确实有了点用，刚刚还不以为意的肖家爷俩都正了正身子，神情开始严肃了起来。肖爸瞥了眼一旁的老爷子，有了点心虚的状态。
“是，是，到啥时候老百姓也都得听国家的话嘛”
“就是我们这也还没商量好呢，可能还得让她去读呢，秦老师，没说不让读，没说，是吧，肖娣”肖爸自知上学这件事理亏，也不敢直接当着老师的面说出那些让肖娣干活赚钱，等两年嫁人的话，便看向肖娣，寻求她的支援。
这一看不要紧，肖娣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压根不管那些，脱口而出“才不是呢？前两天你们还说让我上班，不让我上学呢。”
这一番话一出口不要紧，直接呛了肖爷爷一口老烟，长长的叹了声气。
秦老师一听，笑了，这个丫头果然是机灵的，也很勇敢。
“肖爸爸，这可不行啊，咱们国家可是有规定的，九年义务教育，只要是孩子，不管他在哪必须都得接受这个义务教育”
“这是国家扫盲重要的一步”
“您就说老一辈人不识字不认字的，耽误多少事，现在时代不同了，要是没有文化，没有学识，将来连地都种不好喽”
秦老师始终有理有据的讲着道理。一旁的爷爷有些坐不住了，开了口
“那也不尽然，我们在这山里种了几辈子了，啥种子，啥田地不懂啊？”
“啥虫啥鸟的我打眼一看就知道了，那我也没文化，也不识字，也没饿死啊”
秦老师一听，笑了，只要肖老爷子开口了，至少能跟这个家管事的聊，总比和肖爸爸在这比划半天没有结果的好。
秦老师倒也不反驳，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聊着
“爷爷，您说的也对，几代人了，在这里那都是积累了，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现在时代不同了，国家的建设发展飞快，以前咱们这地种啥？你再看看现在种啥？为了致富脱贫，村里，乡里，市里总是有专家过来帮我们研究，计划对不对？”
“这是为啥啊？不就是多样性以后让大家的收入高了，有钱了，生活自然就好了”
“那这些靠谁啊？还不是那些有文化的人？有知识的人？真正懂这片土地的人吗？”
肖爷爷听着不自觉的跟着点了点头，他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模样的老师，他以为只不过是个学生仔，能懂什么，可刚刚那几句话说出来，确实让他哑口无言，因为他们这几年确实是既得利益者，他无法反驳。
秦老师看肖爷爷不作声，知道这个话题管用了，便趁热打铁，接着往下说。
“肖娣是个好孩子，特别好学，聪明，有韧劲，我听说她妈妈早早就离世了，一直是您二位照顾着”
“能把她照顾这样好，不容易啊。”
“那这孩子好好学习，不也是报答你们吗？”
“你们也看得懂，现在有文化，有知识将来就会有个好工作，那你们这个家的生活肯定更上一层楼啊”
秦老师看着眼前的二位，又看了看一旁一直听着他们聊天的肖娣，他大体知道这个家里看中什么，也明白什么样的结果可以被眼前的人接受，只要他们想通这一点，肖娣继续上初中的事，便八九不离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