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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走到今天这个地位，难道是靠你自己一个人成就的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后的团队？他们都在眼巴巴等着你振作起来！你就是这样要死要活的回报他们的吗？”
这些话早就憋在心里憋了好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将它们说出来，纪潇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本不是这样一个人，她也本不想说这些话。
可顾筠然的颓废让她失望。
顾筠然是她一手带起来的，看到自己一手带起来的艺人堕落到如此地步，是个人心里都不会舒坦。
“你有没有……很渴望一样东西，心心念念想了很多年……原本以为不会实现了，结果却突然得到了呢……”
顾筠然哑着嗓子，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他空洞的眼神里像是黑洞，能够装进无穷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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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到心如死灰。
“什么？”
纪潇不明所以。
她松开了手，仔细查看顾筠然的脸色，确定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
“就是……你很想要的一个念想……”
“也许……原本没有得到也就罢了，至少也不会有多难过。”
“可偏偏……又让我遇上了，并得到了。”
“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心想……皇天不负有心人，盘桓在心里那么久的念想……还能有机会实现。”
纪潇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物极必反，大喜之后必有大悲。
果然。
“可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拥有的实感，就失去了……”
顾筠然捂住脸，有晶莹的液体自指缝滑落，滚落到白色的被子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得到呢？”
“还不如……就让我守着那个梦，一直做下去……不好吗？”
“那天……是我叫她去的，她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
“……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毁了我自己的梦……”
顾筠然泣不成声。
纪潇久久不语。
空气里有阳光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是金灿灿的，明明应该是一个灿若明霞，朝气蓬勃的早晨，偏偏气氛却如此压抑。
沉默良久，纪潇终于开口：“我记得，当初签约的时候曾问过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一行，你跟我说，你想让某个人看到自己在这世上发光发亮，那时我以为你说的是顾阿姨。”
她抬头凝视顾筠然，目光里似乎有化不开的浓雾：“是她么？”
顾筠然哽咽着应了一声：“……嗯。”
十年求一梦，梦醒空留痕。
果然只是一场梦，偏偏他在梦里头认了真。
纪潇望着眼前的顾筠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
当初她为了把顾筠然带出来，确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一直晓得他内里是个极其坚毅的人，娱乐圈的明枪暗箭他都好好过来了，绝不是经不起风浪的花朵。
哪里料到竟在这里摔一个滑铁卢。
少年人的爱恋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刻骨铭心，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那种。
相反，成年人的恋爱带了太多世俗，容易计较得失，上一场里失去的，很快在下一场中找回，反而没有年少时那么纯粹。
顾筠然爱一个人爱了十年，最终以死别惨烈收场。
这样的打击，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呢。
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她黯然转过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