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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点了点头，这时他看到仍在土丘下等着总医官施建能，似乎想起一事，忙急行而下，来至他身前道：“施医官，你先去瞧瞧林芳平，他这几日身体一直发烫，本帅采用物理降温法，昨日才将他体温降下去。</P>
伤口也一直有用烈酒擦拭，看上去状态颇好，已然略有结痂，只是不知内中小肠缝合处，是否已然愈合，你给他好好瞧一瞧。”</P>
“是，请大帅宽心，下官就是不眠不休，也要守在林将爷身边，定将他看护周全。”施建能回着话。</P>
“好。你先瞧一瞧他，便去歇息即可，还有他那止痛的方子没了，你再熬制一些。”</P>
张诚接着又道：“你回来就好，这医疗局还真是离不得你，抓紧拣选些聪慧的人，给本帅带起来，这几年战事不会停歇，军中的伤兵可全指望你啦。”</P>
施建能闻言一惊，他自然知道张诚不会诳他，但听自家将主爷如此说，心中也觉这担子似乎千钧般沉重，不由接口道：“下官定必尽全力而为，绝不辜负大帅的信重。”</P>
张诚点了点头，对他道：“你顺便告诉林芳平，本帅去总督行辕议事，若回来得早便去看望于他，若是晚了，就叫他不要等咱啦。”</P>
他说完便领着张成芳与张明远急行而去，施建能只依稀听到张诚吩咐张成芳，传令给李长胜，叫他率虎卫营左部骑兵随行护卫。</P>
…………</P>
松山城外，已是一片人山人海，除去两班列阵的洪承畴督标营战士外，还有许多城中眷属都挤在道路两旁。</P>
距松山南面“建武门”还有五里之遥，便见蓟辽总督洪承畴以下各官，如巡抚邱民仰、总监军张若麒、参赞军务马绍愉、兵宪张斗、察院姚恭、监道王之桢、通判袁国栋、粮道朱廷榭、监纪同知郑感民等诸官尽皆在此。</P>
而在这一班文官之后，更是众多的披甲军将，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大同总兵王朴、山西总兵李辅明、东协总兵曹变蛟、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密云总兵唐通等各位总兵大将赫然在列。</P>
张诚与吴三桂二人见此阵仗，不由皆是一愣，急忙翻身下马，向前急行百余步，来到总督洪承畴身前，齐齐拜道：“末将参见洪督，拜见邱抚台、张总监。”</P>
洪承畴面上神情也不复往日那般严肃，竟透着一丝笑意，他温言对二人说道：“忠忱、长伯，你二人皆为国之柱石，无须多礼。”</P>
他说着便走上前来，一手一个将他二人拉起身来，又继续温言说道：“皇上圣旨已至松山，本督也是奉旨出城迎你二人，这便随我入城中接旨吧。”</P>
洪承畴说着便转身当先往建武门行去，大道上众官各将纷纷散在两旁，让出正中间的大路给他们一行人。</P>
张若麒这时得着机会凑近张诚身旁，低声耳语道：“方公公带来皇上口谕，要辽东文武出城迎候将军。”</P>
张诚闻言一愣，也是轻着声问道：“哪一位方公公？”</P>
“司礼监的方正化公公，也是皇上身边的近人，可不敢得罪。”</P>
张若麒生怕张诚不知深浅，得罪了皇帝跟前的近人，忙在他耳边轻声介绍起这一位方公公来。</P>
…………</P>
方正化，山东人氏，天启年间入宫，后一直随侍在崇祯皇帝身边，向来谨小慎微，并不是飞扬跋扈之人，又写得一手好字，近几年才被选入司礼监任秉笔太监。</P>
其实，此刻的张若麒与张诚都不知道，这位司礼监秉笔太监方正化，却还是一位对大明忠心耿耿之人。</P>
历史上，在崇祯十五年的冬天，鞑虏第五次入寇大明畿辅之时，这位方正化受命总监保定地方军务，有保全城池之功。</P>
而在崇祯十七年二月时，更是在流寇逼近京畿之际，再次受命出镇，当时他顿首相辞，崇祯皇帝却是不许。</P>
继而，方正化又顿首言道：“奴此行万无能为，不过一死报主恩尔。”</P>
崇祯皇帝虽觉无奈，但仍是含泪将他遣往真定府监军，而方正化到达后即与同知邵宗元等登陴共守其城。</P>
史载，时但有前来请示诸事者，方正化只言：“我方寸已乱，诸公好为之。”</P>
他登陴守城直至城陷，仍奋而击杀数十贼，后被众流贼所围，流贼喝问：“若为谁？”</P>
方正化则以厉声喝道：“我总监方公也！”</P>
流贼方攒刀斫杀之，其身边追随之从阉皆奋战而死。</P>
据史书记载，当时内臣殉难者，更有故司礼掌印太监高时明，司礼秉笔太监李凤翔，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张国元四人。</P>
…………</P>
不过，这些原本那个真实历史上的记载，在这个已经错乱的时空里还并未发生，众人自然无从得知，而张诚虽是一位破了天荒的后来者，却也是对此一无所知。</P>
但在张诚的记忆中，以及与生俱来的印象之中，似乎并未听到关于这位方正化公公的事迹，在他想来，此人就算不比王承恩那般忠于大明，想必也不会如献城与叫门太监杜勋、杜之秩般无耻。</P>
此刻，张诚听了张若麒的一番介绍，已对这位方公公心生好感。</P>
他悄悄吩咐身后紧紧跟随的中军官张成芳，提前备好答礼，千万莫使得方公公鞍马劳顿，白白来辽东折腾一番。</P>
而在另一边的辽东巡抚邱民仰，也向吴三桂悄悄讲解了为何出城相迎的原由，只见吴三桂的脸上青红白各色不断变化。</P>
他更是不时拿眼角的余光瞄着另一边的张诚，那眼色中透露出一股子十分复杂且诡异的神情，既有艳慕之情，又隐含一股子强大的恨意在其中。</P>
不过，此刻的吴三桂对于张诚，还无法构成任何威胁，而且自打援辽以来，张诚的表现又岂止是可圈可点，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P>
不惟对战奴贼时，连战连捷，更可以说是大杀四方，奴贼中固山额真战亡于宣府军手下数名，连其豫亲王多铎都被宣府军斩于阵前，吴三桂还有何言？</P>
而且，宣府军更是涉险偷袭奴酋黄台吉，虽未能成功，却也在援辽诸军中成为难以忘却的一段传奇。</P>
就说在锦州城下，面对比吴三桂当面之敌更多的奴贼，也是宣府军暗出奇兵，才配合祖大寿一举逼退围城奴贼，终于解得锦州之围。</P>
对此，吴三桂虽然一万个不甘心，但在其内心之中却也还是服气的！</P>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