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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紫宸殿上的事情结束，谢贵人被带下去之后，皇帝便甩袖离开。</P>
他一走，众人稍微松了口气。</P>
皇后从高台上收回视线，也转身要走，她从楚合意面前走过，目光紧紧锁着楚合意的容颜，那一眼中有冷意，有怒火。</P>
越过楚合意，她又走到谢凛面前，这次，她特意停下来，目光深深地看着谢凛。</P>
这一眼看过去，眸中似乎有深厚寒冰，千年都无法融化。</P>
紫宸殿上明明人数很多，但他们二人相视之间，仿佛只有他们彼此而已，那浓烈的仇怨，仿佛已经凝结十数年，再无第三人可以参与其中。</P>
谢凛看着她，沉默。</P>
皇后竟也是一个字没说，与他对视良久，便举步离开了，嬷嬷、太监与宫女，立即跟上去。</P>
皇后还是那个皇后，昂首挺胸，端庄大方，身后跟着数十人，走到哪里都声势浩大，无人胆敢逼视。</P>
殿上的人都跪下来，齐声呼道：“恭送皇后娘娘。”</P>
直到皇后的身影消失了，其他人才纷纷起身，先后离开紫宸殿。</P>
许许多多的人当中，楚合意看到，只有温庭慎在谢凛身边停下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便走出去了。</P>
紫宸殿外，阳光明媚，然而紫宸殿内，依旧有春日的轻寒，谢凛始终站在阴影处，没有挪动脚步。</P>
楚合意深吸口气，缓缓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声音轻柔：“你的苦楚，我心里知道。如果你需要，我愿意陪你走走。”</P>
眼前这个男人，从襁褓中便带着一身病痛，艰难地活到弱冠之年，本以为病痛是与生俱来，却原来是被至亲下毒。</P>
他不顾背地里的暗箭，从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站出来，不顾一切站到人前，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P>
谁能给他一个答案，为何生下他，却又要这样对待他？</P>
他不解，他愤怒，他甚至委屈。</P>
但是没有人给他答案，他艰难地走在这条路上，却屡次被暗杀……几次险些命丧黄泉。</P>
而今天，他名义上的亲姐姐，却直言对他毫无姐弟之情，甘愿为背后那个想要害死他的人去赴死……</P>
他的不解、愤怒与委屈，在那一刻冲到顶峰，几乎要冲破他的身体。</P>
只有楚合意知道，他在克制着，拼尽全力克制着，她想，若是那一刻，谢贵人回头，不为那人赴死，谢凛一定拼尽全力，救下谢贵人的性命。</P>
但是谢贵人没有回头，甚至还狠狠给了谢凛一刀子，无形的刀子，扎在他的心上，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血流如注。</P>
想到这些，楚合意眸中的伤痛，也浓郁起来。</P>
便情不自禁补上一句：“我愿意陪你一直走，走到你想去的地方为止，你若不停下，我便不喊停。”</P>
就好像前世他们从盛京城退出，携手往常青城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满天满地的风雪，他们共同面对，携手对抗。</P>
谢凛终于抬眸看她，少女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她虽然背对着光，但是一双眸子十分明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