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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舒孝声音发紧：“你还好吗？”</P>
楚合意嘴唇已经没有血色了，但她没有回答舒孝的话，而是从马背上下去，轻声道：“我去看看伯母。”</P>
上千将士站在他们身后，舒孝也从马背上下来，跟上楚合意的脚步，走向安远侯夫人。</P>
安远侯夫人已经被两个丫鬟搀扶起来，但是那支箭矢从后背贯穿心脏，心肺受损严重，她口中不断呕出血来，眼看着活不成了。</P>
楚合意在她面前蹲下，捏着袖子去擦她嘴角的血迹，安远侯夫人拼着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来看她。</P>
她的贴身大丫鬟哭着说：“合意姑娘，是你杀了我家夫人，你杀了我家夫人！”</P>
楚合意紧抿着唇，无法说话，是啊，是她杀的安远侯夫人，哪怕她的目标是润雪，但那支箭矢，确确实实是她放的。</P>
安远侯夫人再如何不好，也是楚家大房的夫人，是她父亲敬重的嫂子。</P>
当初是她的父亲亲自请求安远侯夫人，抚养镇北侯府的千金长大的。</P>
这份恩情并不能因为润雪不是镇北侯府的千金，而有所消除，因为确确实实是她父亲求人的恩情啊，安远侯夫人十多年来帮着抚养的，一直都是镇北侯府“千金”啊。</P>
而且，楚家子孙死去了多少，安远侯夫人始终守着安远侯府过日子……</P>
楚合意双膝跪在她的面前，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P>
安远侯夫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她的脸，但她似乎没有那么多力气了，楚合意见状，立即握住她的手，见她蠕动着嘴唇，便将耳朵贴上去。</P>
安远侯夫人嘴上的血迹，点点染上楚合意的耳朵，只听她有气无力地说道：</P>
“合意……这一箭……不，不怪你，是，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来日见了，见了润雪，莫要，莫要手下留情，一定要，要为民除害……</P>
“我的孩子们都，都死了，我活得好，好累，今天终于解脱，解脱了，谢谢……谢谢你……”</P>
话音落下，安远侯夫人的手，彻底从楚合意的手中滑落下来，身子软倒在丫鬟的怀中。</P>
她留着这口气，似乎就是为了给楚合意说这样一句话。</P>
“伯母，伯母……”楚合意喊她几声，安远侯夫人都没有再睁开眼睛，她彻彻底底地死去了。</P>
从此后，人世间爱恨情仇，春夏秋冬，温暖或是冰冷，都和她再无关系。</P>
“夫人，夫人！”大丫鬟紧紧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P>
舒孝在楚合意身边蹲下来，轻声安慰：“合意，这不是你的错……”</P>
“我知道。”楚合意道，如果重来一次，方才那支箭矢，她还是会放，怎能不做任何努力，就让润雪逃出，那是置无数人于水深火热之中……</P>
“可是，伯母终究是被我射死的。”楚合意说道，她决然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带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