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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微风吹过,划落几片树叶。
朱缺和姜道明你问我答,很快便过去了一段时间。
小兵用铁盘托着一杯不知道用什么泡的茶稳稳小跑过来,热锅上蚂蚁般的百夫长一把抢过,着急忙慌端到朱缺面前跪下。
“陛、陛下请用茶……”
百夫长低头将托盘高举过头顶,双手抖得厉害,茶杯在盘子中哐哐作响,半清不浊的茶水洒出来不少。
朱缺也不介意,饮了两口又放回盘中,然后对先前那名脸上长有红疙瘩的小兵招招手。
“请陛下吩咐!”
小兵过来当即就要下跪,却被朱缺用内力轻柔托住。
“今年多大了?”朱缺将小兵拉到身前询问道。
“回陛下的话,我下月初就满十四岁了。”那小兵老老实实答道。
姜道明和络腮胡闻言诧异对视。
朱缺疑惑:“这么小?难怪脸上冒痘……不对啊,十五岁方才达到征兵起点,是谁把你强行抓进来的?这可是大罪。”
百夫长忙抬头解释:“不是的陛下,这孩子乱讲话,他只是个头小,其实已经成年……”
朱缺面露不快,摆手打断百夫长:“让他自个儿说。”
“回陛下话,我本是李家庄人氏,七年前当地富绅豪强勾结强抢我家土地,父母上告反被判作刁民冤入大牢,剩我跟姐姐相依为命,幸得一户人家同情收养,可税赋太重,我们不愿拖累,于是决定上街做工,没人要,又去乞讨……”
小兵捏着手,断断续续述说往事。
朱缺越听眉头越紧。
“后来有个外庄的枣姓地主看上我姐姐,把她强行掳了去,我不肯,被拉到乞丐窝痛揍一顿,扬言要杀我,那时年纪小,又痛又怕跑出去,不知昏在哪里,醒来乱哭乱走,是百夫长征兵路过看见可怜,收我做兵役混口热汤生活,因怕军中驱赶处罚,又替我瞒报姓名岁数……”
百夫长放下茶盘,面如死灰拉着小兵衣甲:“别说了,快别说了,在陛下面前你讲这些作甚?!不要命了?!”
络腮胡也一脸阴沉。
今日是南境大典,本该普天同庆,结果他们不仅怠慢女帝,兵卒还吐露出这等让人不快的事来。
万一女帝不悦……
络腮胡打了个寒颤。
小兵双眼通红,壮着胆子跪下:“请陛下为我做主!”
姜道明开口:“行了,陛下日理万机,不要再添麻烦,你的事交由本将军解决。”
朱缺面无表情:“不用,朕自会命九扇门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对了道明,吩咐下面准备天翮马车,朕飞乏了,但还要在几个时辰内赶回南禁城参加皇宫夜宴。”
“是。”
不久,一辆由六匹天翮马拉着的天子座驾备好了。
天翮马是天生体内蕴含灵力的稀有马匹,肌体强健,速度比普通上等马快上十倍不止,唯有特别结实材质制成的车架才能匹配。
据说天翮马族群中的王者更是能踏空而行,等同于修王境修士的实力。
朱缺进入房间一样大小的马车厢。
络腮胡自告奋勇要做马车夫。
“微臣甘愿驾车,为冒犯陛下赔罪。”络腮胡诚恳说道。
朱缺摆摆手:“给朕驾车,是殊荣,不是赔罪,随便寻个车夫来即可,带着你的兵替朕守好边关才是最好的赔罪。”
络腮胡不甘心地退到一旁:“是……”
“道明,回去以后,朕让凰影给你备些长宁街的藕粉桂花糕,朕知道你从小就好这口,再差人备些好茶一起送来,你们这儿的茶喝多了会折寿。”朱缺微笑道。
“啊,这……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