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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看见一只老龟伛偻而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拱手行礼，用老迈沙哑的声音恭敬地说道：“老夫千寿，特来拜见蛟王。”
陈玄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老龟身形庞大，足足一米多长，比起同类的其他草龟只有几寸的大小，他可以说得上是庞然大物了。
厚重的龟壳上除了自然的纹路，还有不少发白的伤痕、划痕，还有不少镶嵌其中的绿色水藻，想必是久经风霜。
他并不是俯身，而是学着人的样子直立在水中，乌黑的四肢粗壮有力，能够撑得起一身笨重的龟壳。
老龟的伸长了满是青色条纹的脖子，低垂着头不敢看陈玄，他的眼神深邃且浑浊，如同一口爬满苔藓老井。
“‘静养千年寿，重泉自隐居。’你读过书？”陈玄问道。
“回大王，老夫曾在主人的书案上待了不少年岁，因而耳濡目染，学了些诗文。‘千寿’这名字也是主人取的。”
“你有主人？”
陈玄有些困惑，能饲养精怪的人可不一般，说不定是个修为高深的大能。他派千寿前来是机缘还是危险？
“曾经有。”千寿叹了口气，一双昏聩的老眼愈发混沌。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事了。我在主人家传了三代，后来小主人一家因为犯罪被满门抄斩了。”
“事发之前他将老夫放生至这明水泽中，也自从那日起，老夫启灵开智，成了精怪。”
陈玄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无主的野怪，那就不用太担心了。
“你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老夫见湖面上波涛汹涌，金光四溢。探出水面一看，只见大王傲立水中，意气风发地直面那佛修。”
“大王竟不用一招一式，只凭三问就将佛修逼退，在老夫的心中留下了强烈的震动。”
“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千寿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老夫愿拜至大王麾下，忠心辅佐大王。”
言罢，千寿直接屈膝跪在湖底，举起双手向陈玄叩拜。
这台词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陈玄没有说话，抬起眼皮瞥了对方一眼，他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还是得小心为妙。
“你是何等境界？”
千寿点着脑袋，诚恳作答：“回大王，老夫不过二境，锻体境的骨关。”
骨关原来就是二境，和灵童一样。按照乌龟的种族特性推断，他应该是防高攻弱的类型，就算我破不了他的防，他应该也不能对我造成实质性威胁。
“你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
“老夫早年侥幸获得一套功法，名曰泽土凝澜法，只不过老夫手中不过是残本，仅能修炼至二境，想必对于神通广大的大王来说，是无用之物。”
你这老登，还试探起我的境界了。
他装出不屑的态度，鄙夷地说道：“凡俗之法，无用。”
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怎么把功法忽悠到手。
“你若要投入我的帐下，我还得问问你会些什么？”
“回大王，老夫懂阴阳，晓地理，能观星象，会测算天时。”千寿表情谦卑，一点没有自满的神态。
陈玄有些惊诧，阴阳学说就算是人也要经过长期学习和工具辅助，一只乌龟怎么可能明白这些。
“那本王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
千寿抬起头，表情淡漠地看着水面上倒映的月亮，眯着眼睛仿佛在仔细观测。而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日月相为上弦月，此时月亮临近正南方位，时辰大约在子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