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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道：“表象证据如是，小人已做过简单的毒测，证实毒药源自北荒独门剧毒，无药可解。”
赵紫薇凝重道：“那此人到底是先死于剧毒，还是先中刀伤而亡？”
这话，仵作还不及回应。
李宣就开口道：“他是先死于剧毒，后被人补刀。”
仵作稍显惊讶，似乎意外于李宣竟能看出，但并未多问，直言道：“回殿下，李大人所言甚是。万春风的确是先死于剧毒，后遭人穿膛刺刀。”
“根据小人勘验得知，万春风体内剧毒已入肺腑，说明他是先服下的毒药。只因人在死后，尸体僵硬，食道气管闭塞，再无血液循环，毒药是不可能流入肺腑的。再者，长刀入腹，万春风身体上竟毫不染血，正说明...他中刀之前已死，以致血液凝固，无法流出。”
“若是活人中刀，多少会有鲜血流出，此为常理。而凶器，就正是来自北荒蛮族人独有的阔面宽刀。”
赵紫薇听了，“嗯”了一声，随即摆手令退仵作。
这才看向李宣，诧异道：“先生早一步说出万春风的死因，难道也懂验尸之理？”
李宣浅笑道：“不算懂。但你没听仵作刚才说吗？此为常理，无需什么高深的学识便可猜到。另有一点仵作没有说清楚，万春风不是被人毒杀的，而是自己服毒而亡，乃是自戕。”
赵紫薇一愣：“什么？他是自戕而亡？先生为何如此推断？”
“很简单！”
李宣转身绕着万春风的尸体走了两圈，边走边说道：“万春风若不是个傻子，在被人强行灌下毒药时，都必会反抗！凶手是不可能轻易毒死他的，纵然有帮手，也必会有毒药溢出，或者洒落。”
“可你看，万春风的嘴边、领口处却干净异常，毫无毒药残留，这说明了什么？”
皇甫萱这时候插嘴了一句，道：“说明此人再中毒时，并没有做出反抗！”
李宣点头，笃定道：“对！只有死者放弃反抗，并自愿喝下毒药时，他身上才会如此干净。否则，就肯定会有毒物残留、溢出。”
赵紫薇道：“可万春风为何要自戕？蛮夷人又为何在他死后还要补刀，且还留下指向自身的凶器？”
“这个...尚且不得而知，更不必过早揣度。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蛮族人确实参与到了此次的刺杀之中。柳公在城外驿站遭遇刺杀之时，主杀手是一个身高七尺的壮硕大汉，观其体格面相，并不像是西楚人士，反倒有点酷似北荒蛮人。”
李宣缓缓道：“北荒蛮人素来体格高大，从我们刚刚在门外击杀的那几人，便可看出一二。换言之，逆贼很可能是来自北荒蛮夷部落。但...北荒人与我西楚相距甚远，中间隔着大梁国，并无私交往来，谈不上恩怨。他们为何要行刺柳公？目的何在？”
“难道说柳公私下与蛮族人有何过节不成？”
李大当家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柳公”其实是皇帝，但赵紫薇却非常清楚。
此时深思之后，摇头道：“不可能！西楚距离北荒十万八千里，柳公...甚少离开京都，怎会与蛮族人直接结怨？”
“说的也是。但蛮族人亦不会无缘无故行刺，估计是受人指使。咱们还是先回去与柳公商量后，再作定论。幕后之人能请来蛮族人刺杀，背景定不简单，需早做准备。”
说完，李宣转身便走。
赵紫薇也是点头，正要跟着离去。
一旁的柳栖凤目光微闪间，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道：“等等。谁说“柳公”...在北荒与人无怨？阿蕊，你忘了一个人...”
赵紫薇回身，皱眉道：“谁？”
“十余年前兵败退走北荒的...前朝太子，赵亦凡。”
柳大小姐直接点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