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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面没有寿材铺,老头儿带我到了镇上。</P>
我们钻进了一条小巷，里面是几间白事铺和棺材店。</P>
棺材店有一大一小，老头儿看了看我背上的刀，选择进了大的那间。</P>
“老头儿没必要破费吧？这里的寿材看起来不便宜啊。”</P>
我看这店里的寿材，又是龙凤雕，又是银面金贴的，不由问道。</P>
“你恩人这么快就掉价了？”老头儿冷哼一声。</P>
倒没继续搭理我，径直朝柜台走去。</P>
那伙计见客正要招呼，老头儿干脆地打住了他。</P>
“要一副合板水柏木寿材，长六二，宽一八，高二三，明天就要，送到牛家村去。”</P>
长六二，指的是长度为六尺二，宽高亦是如此。</P>
那伙计看老头儿一张嘴就是个常买寿材的主，而且桩水柏木做的大买卖，顿时嬉皮笑脸。</P>
“客官，明天怕是有点急啊。”伙计故作道。</P>
老头儿知道他是想提价，不由一拍案：</P>
“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做，不能，我就转个弯养活养活旁边那小店。”</P>
“能能能！爷您放心得嘞！您要不先交个定钱？”</P>
老头儿又是一拍案：“给大仙儿送寿材你还要收定钱？”</P>
伙计当即脑子一哐当，小声问道：</P>
“爷您说的可是牛家村那出马仙，何老姑儿？她死了？”</P>
“快臭了，你要不等后天儿再送过去？”</P>
老头反呛一句，那伙计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P>
不得不说这怪老头嘴巴真够辣的，像泡了几十年的腌辣椒，五毒俱全还带点辣。</P>
“这事稳妥了爷，明儿我一定让她老人家安详入土！”</P>
伙计拍着胸口承诺。</P>
我不由睁大了眼睛，这出马仙的身份似乎还挺牛逼。</P>
见事交代完，老头儿拉着我就走了。</P>
“你怎么就走了？不问问价啊？”我不解道。</P>
“问？问来干嘛？”</P>
说这话时，老头儿不怀好意地笑了。</P>
他的一举一言我都看不懂，干脆不问了。</P>
“满意了？”老头突然又道。</P>
我点了点头，本来我就想着老头就舍得订副破杉木寿材，现在这水柏木已经超出预期。</P>
我开始对这怪老头儿产生好感，但没想到这老逼登总能让我意外。</P>
“满意了今后就跟着我，那是你替何姑欠我的，何况你也没着落了。”</P>
老头儿说得理所应当，但我反驳不了，我现在的确就是个孤儿。</P>
我跟着他找地方落脚，没想到这老登儿把我带回了何老仙儿家里。</P>
老仙儿还在院子里卷着，肉已经散出腐臭味。</P>
老头儿好像回了自己家，撤走了里屋的床铺，换上一床新的，说今晚就住这了。</P>
对着个死人睡，睡的还是她死去的床铺。</P>
这种人要不就是心理素质强大，要不就是穷困潦倒到底了，我猜他是后者。</P>
“放你的屁！没着落那个人是你！你个流浪汉，我有自己的家！”我骂道。</P>
说罢我就跑了，老头没有拦我，倒是自嘲地笑了，缓缓从身上布袋里掏出一条狂躁的活物，看着院里的何老仙儿露出了严峻之色。</P>
何老仙儿还没死绝，他今晚要送她最后一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