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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咳嗽一声，偏过头端起茶盏。
周琼继续问道：“表哥，可有话要对姑母说？”
萧琮决定回家，但不愿意在此时表露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进宫去的。
“你就对母妃说，我平安无事归来，莫要再忧心我......”
萧琮垂眸重重一叹，再抬眸却盯着周琼斩钉截铁道：“你再告诉母妃一声，她为了我和弟弟委曲求全这些年已经够了，我如今羽翼渐丰，会承担起保护母妃和弟弟的责任，你请母妃以后就做自己，想如何就如何，自在随性，不必为了我们继续委屈自己。”
他顿了顿，眼底涌现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让母妃等着我。”
......
翌日一早，周琼就进宫面见了泰安帝。
“嗯高了些，又长大一岁了。就是这脸上伤痕怎么还未变淡，你可有好好涂药？”泰安帝蹙眉问道。
周琼叹了一口气，“本来快好了，算了，不提也罢。”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还不能与姑父说？”泰安帝有些疑惑。
周琼不语。
泰安帝只好问道：“老夫人和你娘在越州城如何？我听说她们给你定了亲，是唐京墨的孙女？”
“越州城水土养人，她们都挺好的，只是祖母总有些不安，说因为我的八字和亲事推了您的好意，每每见了还留在越州城的两位小姐就有些难受。”
泰安帝转头看向赵三宝，“我记得这事过去许久了，怎么你那徒弟还没回来呢？”
赵三宝忙跪在地上道：“之前您没发话，是以她们就留在越州城中小住，后面的确是没听说那两位小姐回来，许是玩的乐不思蜀了？”
“玩够了就让你徒弟赶紧带着人回来，既然与阿琼无缘，那朕就给她们两个指一门亲好了。”
“是。”
周琼听着两人对话，皱着眉道：“姑父，那林家小姐规矩不行，数次要闯进我的院子来，一点闺阁小姐的礼仪都无，依我看......你就随便指一个差不多的，可别霍霍好人家的郎君。”
泰安帝立刻就笑了，“我以为你大了一岁，脾气好一些了，合着还是这么记仇。”
却听见少年郎垂着眉眼，低低道：“我没爹，没人帮我出气，只能记在心里，攒够了再跟姑父和姑母说说。”
泰安帝心中不免也泛起萧瑟。
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拍了拍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郎，“就算你长大了，在我眼里依旧是那个跟在我身后闹着要吃糖的孩子，以后有什么话就与姑父说，姑父必不让你受委屈。”
周琼抬眸看他。
四目相对，周琼看见了泰安帝眼里的慈爱，一如从前。
只是，他的确长大了。
他已经明白了，感情是真的，复杂也是真的。
眼前的人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姑父。
“既然回来了，就去陪你姑母好好说说话，这一年来你不在，她定然想念你。”
孩子们不在身边，她对佛经更有兴趣，对自己也更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