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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要驱逐自己离开吗?
骆磊看向王凌的眼神带有一些疑惑,还有一些失落,但唯独没有失望:他从贝州至长安至朔方,再从朔方到这里,数年间跋山涉水不下万里,自己也遭受了太多的苦难,被驱逐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虽不是世家门阀出身,家中也算得上是颇有家资,当年却也是被称人为“宰辅之资”的神童,做过节度使幕府之长,自然也有士大夫的风骨,不然也不会几经波折、沦落至此。
再看一眼王凌,骆磊做好了告辞的准备。
然而王凌此刻却有了行动,他先是咿咿呀呀的想要用他知道的中古音发音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在几次尝试都不能达成目的之后,便很干脆还是用棍子在地上写道:“恳请足下教授凌及子女以雅言,凌不甚感激!”
王凌一直苦于找不到人来打听诸如朝代、年份、地方位置之类的情况呢,面临的语言问题也更让他头疼,有一个读书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请骆磊教授自己和两个孩子说雅言(也就是官话,官方指定用语)只是第一步,等到能够顺畅的沟通的时候,王凌还要借助他的见识来充实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呢。
骆磊也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王凌不是想要驱逐自己,而是想要聘请自己担任塾师。
在骆磊看来,王凌一家虽然也是唐人,但应该是举家搬迁至此,并逐渐遗忘了中原雅言,因此想要学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对此,做过节度使幕僚的骆磊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当即拱手一揖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这句话王凌没有听懂,但大概也能明白骆磊是什么意思,同样回了一揖,然后就过去将那只无头狼给拖到了河边,就着冰冷的水在两个孩子不知所谓的歌声的围绕当中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起尸体来。
小时候,王凌参与过家里宰杀年猪的活动,而且还是好几次,耳濡目染之下,处理起这只无头狼的尸体倒也算是有章法。
骆磊站在他们的身后,虽然被肆虐而过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却一直在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父子三人。
直到王凌嫌弃头上的头盔碍事,取下头盔放在一边露出自己的一头短发的时候,骆磊的眼中才露出惊讶乃至于惊恐的神色。
……
当天晚上,王凌用一顿烤狼肉招待了骆磊,并且趁着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在房子建成入住之后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新式火炕,招待骆磊洗了一个热水澡。
说实话,这年头的河水还是很清澈的,跟后世的喝水完全没法比,清澈到可以直接捧起来喝的地步,只是王凌比较小心野外的寄生虫和病菌,每次都要烧开了再喝而已。
因此,水不是问题,直接从河里面取就是。
有问题的是烧水的柴禾!
柴禾不够了!
王凌错误的估计了新鲜树木砍下来当柴火的燃烧效率,也错误的估计了自己应该储存的柴火的数量仅仅只是烧够一个成年男人洗澡的热水,王凌原本准备用来过冬的柴禾堆便肉眼可见的少了好几层!!!
但王凌依然认为自己让骆磊洗个热水澡的决定是正确的!
讲实话,王凌在和骆磊面对面对视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对方仿佛浸了油一般结饼了还要挽成发髻的头发,以及头发间进进出出爬行的虱子和恍如头皮屑一般挂在头发上的虫卵,使出了毕生最大的毅力才使得自己没有当场被恶心的吐出来。
如果从服饰发型上来看,王凌无疑是这个时代的蛮夷,但是从卫生程度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来看,骆磊才是真正的野蛮人。
便是蛮夷的酋长,也尽全力不让自己变成这幅形象,因为在歆慕华夏文明的蛮夷们看来,干净整洁本来就是文明才会有的象征。
但王凌的看法更简单,他不想刚收获的语言老师死于寄生虫或其他莫名其妙的、靠清洁就能避免的病菌。
只是骆磊对泡热水澡似乎有些抗拒,王凌想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于是天气太冷的缘故,然后用一种几乎是把骆磊拎起来扒光了扔进水里的举动将他给按进了水里,然后亲自上手给他搓灰,直到水变得浑浊不堪、水面甚至泛出油花的时候,才又把骆磊从水里给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