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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是vip病房，除了病床上还在昏睡的妈妈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
可是，当他把视线转向妈妈的时候，陈浩阳惊出一身冷汗——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妈，您什么时候醒的？”陈浩阳心虚地问道。
“我……醒了一会儿了！”陈妈妈气息虚弱地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
“啊？……”陈浩阳眼珠四处乱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末了，他靠近妈妈身边，轻声问道：“妈，我刚才跟姐姐打电话说的，您都听到了？”
“嗯！”陈妈妈没有丝毫迟疑的意思，哼了一声。
陈浩阳低下了头。
在深夜寂静的病房里，即使手机没有打开免提，陈浩阳和姐姐对话的全部内容，估计都能被妈妈全部听到。
陈浩阳心想：之前他跟张一尘商量的约定是，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他们不能让妈妈和姐姐知道。
可是，现在局势已经变了。
不止姐姐知道了，现在连妈妈也知道张一尘杀人了，这……可怎么办？
“妈……”陈浩阳紧张地喊了一声“妈”，接下来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妈妈缓缓地转过头去，将眼睛直直地看向病房的天花板。
陈浩阳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也不敢出声。
此时，病房里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
“你……告诉小旭，”过了许久之后，陈妈妈还是直视着天花板，轻轻地说道，
“一尘做这件事……也是为了我，他不动手的话，……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动手。”
似乎是精力不够，陈妈妈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去告发他。……他……为我们这个家……做了那么多，……我们不应该……对他不义。”
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之后，陈妈妈似乎累极了，她闭上眼睛， 不再说话。
听到妈妈的话，陈浩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陈家陈旭的闺房内，张一尘正陪着陈旭坐在床边。
因为强烈的恐惧，陈旭的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还是去自首吧！”
陈旭不敢看张一尘，只好将视线对着房内的土砖地板。
张一尘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会去自首的。因为据我的判断，警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我。”
陈旭有些焦急地将视线转向张一尘，轻声说道：“可是，我听说，公安局的人已经找到了重要证据，……如果那块带血的石头上留有你的指纹的话，你肯定是抵赖不了的呀。……”
顿了顿，她用更轻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明天去自首的话，或许那些警察们能念在那个流氓作恶太多、早就该死的份上，饶了你……”
张一尘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现在还是过去的青天大老爷时代？可以允许正大光明地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杀人就是杀人，只要证据确凿，法官都会判你杀人罪，跟被杀的那个人之前做没做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陈旭一时气急：“既然你比谁都清楚后果，那你还去做那种事？你这不是自己惹祸上身吗？”
“嘘……”张一尘再次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陈旭小声点。
随后，他将手放下扶到床沿。
再抬起头时，他将视线转向陈旭闺房内黑乎乎的瓦片屋顶，叹了口气：“法律不止保护好人，也会保护坏人，就像阳光普照，不止照好人，也照坏人。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的话，好人是斗不过坏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