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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袁燿这幅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模样,戚奇不好意思也不敢去泼他冷水或者反驳他,人家是上位者,了不用跟你讲什么人情世故。他只需要“对对对”就完事了。
“那以公子之间,本县之办事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他一脸虚心地说道。
“嗯,如刚才那对夫妇之事,我先暂且不论事之真假,被告者是否被构陷,咱们官家办事自然是要给出证据,让人信服的才是嘛。”袁燿说道,“若引起民愤,那届时可不好收场啊。”
“而且东城县的县务虽然紧迫,虽然当事者已经死了,但多少也要给人家父母写一份鞫才好嘛。”
鞫,乃是两汉时期的判刑文书,一般来说犯人在读鞫后还有提出重新审判,也就是“乞鞫”的机会,但戚奇没那么多时间对付百姓们的浪费公共资源之举,加上郑大都已经死了,他要告状也只能找阎王爷告状去了,他还有什么写的必要吗?
这本是袁燿的善意提醒,但在戚奇看来却成了一种莫名的敲打,一时之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教训的是,此事的确系我处理不当,如为官者不恤民,那何以服人?在下受教!”
“你就别奉承我了,我这不是教训,咱们这是互相探讨嘛。”袁燿笑道,“我也不过是书生之见,你听着有用便去做即可,毕竟你才是这东城县的县令!”
可毕竟您才是这块区域实际统治者的儿子啊!
戚奇欲哭无泪,还要强颜欢笑。
“你们没写鞫,那可有本案之爰书?”
爰书在袁燿的记忆中是汉代的司法文书,和所谓词状有些相似的地方,不过看戚奇这难为的样子估计他们啥都没写就这么草率结案了。
袁燿见状也没生气,还没等戚奇请罪就主动替他开解道:“咳咳,我知县寺内纸张竹简缺乏,所以有时缺漏也正常,不过你们还是要多想想办法才行。”
“是。”戚奇口头允诺道。
“不过我倒是有一方法,可助你们解决纸张匮乏的问题。”
“哦?请公子快讲!”
戚奇用眼前一亮来掩饰心中苦涩,以前他可以以这个理由来应付上官,但袁燿要是真给他弄来了书写材料那不就要他强行加班?
“为何不让囚人纳纸以补贴县寺所用呢?你们不还得管他们一日之膳食吗?”
“诶,别说,这方法倒是不错,不过交纸就太没意思了。还不如纳钱呢!”戚奇好像又想到一个生财的主意,不过这其实是一早便有的狱中潜规则罢了,若这一政策得以实施不正好可以把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事情套个皮搬上来。
而袁燿一下子就看出了戚奇不对劲的眼神,又笑着说道:“不过难免大小官吏不会借此事贪污受贿,所以还须再三斟酌才行——当然,我没有说你啊戚县官。”
袁燿想出的法子乃是借鉴了明代的“纳纸”传统。只不过这一制度发展到中后期连诉讼案中的原告和被告都要交纸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手续费了。这也只能在造纸技术相对较好,官僚体系比较完善的明朝才能出现了。
不过在袁燿看来纸张的作用确实是很大的,携带轻便的纸张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远比竹简要强得多,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不易储存了,可在这帮腐朽官吏手里有什么容易仓储的呢?
就好像纳纸制度一样,在这帮贪官墨吏的操纵下他也可以预见未来的恶化。
所以话题还是要归结到整顿吏治上,尽管他口头说问题是“民风”,但官为民父,吏为民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大家都懂,这帮人的风气都整顿不好。那民风又哪里会变好呢?
“不过这纸张的确是有大用。”说罢,他又从衬衣内测取出一本薄薄的本子,这是他在寿春时想办法让人用线装订起来的产物,在这个“册”还单指竹简,人们看的书籍都是卷轴式的时代的确让人略为惊奇。“你且翻开看看。”
戚奇有些疑惑地结果小册子,打开来发现上面写着姓名,籍贯,在值日期等信息,但一一对应的下方都是空白一片。
“易携带,易观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簿册’,你可以用此来记载东城内大小皂吏的情况,看他们为事尽心否,平日有偷懒无?比你那简牍要直观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