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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到!他如今在哪里?”
刘辟看起来有些激动,但从他紧锁的眉头中袁燿却读出了极其复杂的情感。
“嗯?”袁燿眉头一皱,“渠帅,我与陈壮士不过一面之缘,他如今身在何方我确是一概不知。”
“此人当真身手不凡。”刘辟叹了一口气,“两年前他曾在我麾下为将,但他为人偏执,不甚从众,有一日忽然盗了我一匹马逃出军中,左右曾劝我捉拿他,但一来他之行踪难测,二来我以为他此番离去定有隐情……”
“以他的说法,他本是葛陵人,同庄之乡民为张宁所戮杀,他这才屈身人下。”
“原来如此,如今他也算大仇得报了。”
“正是。”
“袁公子。”刘辟顿了顿,“我看天色不早,让辟为你们寻一二住所吧,这也好议论正事嘛。”
“那就多谢刘渠帅了。”
袁帅拱手行礼,然后转过身去向自己的属下们挥了挥手。
就这样,在刘辟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汝南黄巾之大营。
黄巾军中不乏随军征战的百姓,他们一般都是军士的家属,也有是被掳掠来的流民,而刘辟等人则按屯、曲之制分别编列军、民,并以此在汝南平原上兼连营帐,以此生存,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相对粗糙的屯田制。
袁燿等人在刘辟一行人的带领下缓缓路过这大小营帐,军中规矩涣散,他没走几步就能见到几个头发发黄、身材瘦小的孩童在人群附近打闹,若有兵士呵斥,他们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
他们甚至能隐约看见一些军士和妇女野合,而且还不是一男一女。
“这,这是!”袁燿的目光本在高低不同的营帐间游走,但他忽然看到身旁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腹部有一道很明显的刀伤,连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而他的旁边则没有医师,只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士在念叨奇怪的咒语。
“刘渠帅!”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当即叫住了刘辟,“这没有什么丝线吗?这人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他有些愤怒地看着那个道士,靠这种方式如何能治病救人呢?他记得中国古代已经有以绢丝、桑白皮线进行简单的外科缝合之方法了,就算两汉期间还没有成型或出现,那也不能靠这种怪力乱神的方式吧!
刘辟听到这话缓缓转身,可这时方才的伤患已经阖上了双眼,身躯不再有一丝的起伏。
“……公子,伤亡之事在这军中再常见不过了,一切皆是承负之理。”刘辟神色自若,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承负之理……”
袁燿苦涩一笑,然后再度陷入了沉默。
“诸渠帅正在大帐中等着咱们呢,正好颍川部的弟兄今日也来了,公子若有袁公之要事,大可借此机会一说,也免去路途遥远之苦啊。”刘辟又默默地转过头去,继续带着他的路。
而袁燿一声不吭,继续紧紧地跟在刘辟身后。
没过多久,刘辟便驱散了左右,他转过头来有些严肃地看着袁燿,此刻他们离大帐不过几步之遥。
“公子,你身边这些护卫可以先行下去休息了,至于这几位亲信左右大可以留在你身边,也让您好有个照应,若兴师动众的话有恐里面那帮弟兄会误会,人太少于您而言也不大好。不时便会有吃食送来。”
黄巾军无论如何都是一股独立势力,何况他们内部都有无数只不同的旗帜,只要有利益驱使,那他们随时都可以调转矛头去支持其他的军阀。
而袁燿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成了他们投奔他人的投名状。
毕竟眼下汝颍之地除刘辟外的黄巾渠帅都远远称不上有甚么文明可言,他们不像张角一样能与士人结交,能征善战是他们的价值,野蛮嗜血有时甚至也是他们的优点。
袁燿点了点头,然后也驱散了左右,让他们随刘辟的左右扈从去找个营帐凑和一晚,他只留下了刘馥、诸葛兄弟和袁甲在身边。
刘辟见状也不再多说,就这么掀开满是尘土的帐帘,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得营帐之内一众将领在对酒作乐,稍微好一点的神色恭敬,纪律涣散的则亲昵地搂着两个女子,丝毫不在意旁人目光!
而刘辟一走进去,刚刚还在主座上的年轻兵士就立马跑了过来,他看起来有些尴尬和紧张。“大人!”
“我不是让你先替我坐着主位吗!”刘辟冷冷道。
“我实在喝不过何叔他们啊!”
“哎呀刘渠帅,你怎么这时才来啊!”一个披着甲胄的胖子有些踉跄地走了过来,旋而拉开了刘辟和与他对话的年轻人,“你可让兄弟们好等啊!”
“是啊,你当自罚一大杯!”
“刘渠帅,吃酒!”
“够了。”刘辟轻微地呵斥道,“你们看看这是何人?”
他的目光在席间凶狠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身边的袁燿身上,目的是想让这帮醉鬼清醒一点。
“这人是谁啊!”
“轰出去,扫了爷的酒兴!”
“我说刘渠帅,你让你假子陪我们饮酒就算了,怎么还带了个……嘶……”
哄闹且嘈杂的的声音忽然降低了几分,他们似乎从袁燿身上的锦衣绸缎观摩出了几丝不对劲。
“诸位渠帅!”袁燿正色道,“很抱歉打扰了诸位的兴致,你们也应当没兴趣认识在下,但在下此次前来是奉袁公之意,还请诸位敬听之!”
黄巾众将有些愣神地看向刘辟,而刘辟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哦,忘了自报门户,在下汝南袁燿、袁光远,家父袁公路。”
“哈,哈哈……”此刻那个劝酒的胖子尴尬地立在袁燿和刘辟的面前,但很快他就不正规地朝袁燿拜了一礼,“末将何仪,见过公子!”
“末将龚都,见过公子!”
“末将黄邵,见过公子!”
“末将何曼,见过公子!”
龚都看起来没有喝太多酒,神色还相对正常,可其余诸将就喝的有些过分了,他们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这还是以汉末这种蒸馏技术搞出来的酒都能喝成这样,若是来点好的怕不是要搞出个酒精中毒。
“无须拘于这些小礼。”袁燿摆摆手,然后十分自然地入席就坐。
“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是啊,袁公有用得着俺们的地方尽管说!”
袁燿则只是微微一笑,看起来并不着急回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