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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燿有些难为地看着刘辟。
他来汝南的另外两件事一是屯田,二是请黄巾军派兵劫天子,可如今他怎能在情态不明,各路渠帅各有心思的情况下道出自己的想法呢。
眼前的刘辟是否真就那么忠心呢?虽然他听取了刘馥关于黄巾军渠帅的报告,了解了军中的大致情况:刘辟、龚都是甲子年时就跟着地公将军的黄巾元老,何氏兄弟是半道加入的乱军,一般百姓对他们充满怨恨,而黄邵则是一路杀上来的黄巾小卒,他们他们能否支持他的主张这还是个未知数。
如要开展屯田,那要动渠帅们的军中编制吧,要确保他们能为了生产而不纵容手下钞略吧,从这一角度出发何氏兄弟是必然不能合作的,可刘辟等人就算性格稍微好那么一点,不也终日与何氏兄弟厮混在一块吗?这点袁燿必须再审慎一点。
至于挟持天子那就更不用说了,万一到头来他们反手,给别的诸侯做嫁衣那该如何?汝颍黄巾在历史上先后依附过孙坚、袁术、袁绍、刘备,这点上看也并不见得他们有多么可靠。(当然不能忽略战争局势、诸侯力量对比的影响)
袁燿深知做大事不能优柔寡断,但也不能太过草率,这几天之内还是要多多观察一下谁可以拉拢,谁不能拉拢才是,万一何氏兄弟到头来才是最值得“利用”的“恶虎”呢?
“渠帅当真相知?那我就只说了:袁公其实对汝颍‘义军’的军纪并不怎么满意,所以派我来做监察。”他随口编了个借口出去,反正这个说法也十分合理,袁术派他的儿子过来督军也很正常嘛。
而刘辟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但见袁燿的语气如此决绝,他也不好多说,只得故作一副惊讶之色,然后稍微收敛神情道:“原来如此,那辟之疑惑皆解之。”
“我军之秩序的确不尽人意,大小将领中又有不少因私废公、受贿贪污之人,从前孙豫州在时还能对我等多加督促,可如今孙豫州死于歹人之手,孙太守(孙香)如今也将精力放于其他事务上,辟亦无力管教那些个不听使唤的手下与他路渠帅,还是让袁公废心了。”刘辟的表情有些凝重,看起来不知道是真的为军纪感到忧心忡忡,还是在想别的事情。“只是不知公子要如何解决?”
“这个嘛……还是要上报袁公,我才好一一图之。”
“嗯,也是,不过想来公子有这么多能人贤士相助,定能振我军之纲纪。”刘辟爽朗笑道,同时还看了一眼诸葛瑾、刘辟等人。
“这刘渠帅如此会溜须拍马?连子瑜他们都有份!也是,以这两天的观察他看起来的确善于逢迎他人,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跋扈的军头中坐上首座。”
“贤人?”袁燿饶有趣味地看向刘辟,“刘渠帅识人之眼光当真不错,让我为你一一引荐吧:这位是诸葛瑾,山东琅琊人,他的从父正是诸葛豫章,还有这位你说的刘先生,刘馥,乃是沛国相县人……”
刘辟耐心地听袁燿介绍完,他甚至连诸葛亮都郑重其事地介绍了一番。
他忽然心中一动,然后端详起了袁燿等人的面孔,他的目光先是聚于诸葛瑾的脸庞上,然后对诸葛瑾行了一礼道:“诸葛公子龙睛凤目,必食重禄,鼻准洪直,自是富贵无极。又口如角弓,脸长颊宽,想来为人宽厚,日后可居三公之位啊。”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愣神,尤其是诸葛瑾,他有些惊讶于刘辟怎么突然这么说。
“刘渠帅还会相面不成?”袁燿有些意外道。不知道他是在刻意讨好,还是真会这等伎俩,不过对于他这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相面什么的他倒还真不是很信。
诸葛瑾则十分慌乱地说道:“渠帅不要胡说了,瑾不过一介白身,谈什么三公富贵呢。”
“唉,少年之人如何料未来之事?我相面之法承袭于河内许负,她曾为薄后、周亚夫看相,知人之命途,我之相术虽称不上精通,但亦可听之啊。”
“是啊子瑜,人家这可是在夸你呢。”袁燿笑着打趣道。
“那还请刘帅为我看看?”刘馥笑着说道,似乎他也有些感兴趣。
刘辟当即皱起眉头,打量起了刘馥的面相:“这位先生目光如有电,亦是贵不可言,不过比起诸葛公子还是不能及之。耳高於目,可为人师,只可惜同时又耳门短小……命里自有一劫啊!”
“啊?”刘馥有些震惊地看着刘辟,“什么劫难?”
“十三为坎,命途艰难,还望先生小心。”只见刘辟神色柔和,极其神秘地来了这么一句。
“十三为坎,这是什么意思?”诸葛亮和诸葛瑾都有些疑惑,而刘馥更是感觉有人在咒他死一样难受。
唯独袁燿脸色一变,他当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十三年后,不正是建安十三年吗?历史上的刘馥正是死于那一年啊。
那一刻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疑惑地看着满脸笑容的刘辟,心想他莫非真有什么本事不成?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笑着劝解刘馥道:“刘君毋忧,相术之道不过是供人消遣罢了,你多添些衣服当心受寒,那就长寿无忧,可乐享太平啦!”
刘辟听袁燿这么一说面色有些僵硬,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哈哈哈!公子说的也不错,还请刘君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刘馥则神情有些难看地退在一边,苦苦地冲刘辟笑了一下。
诸葛瑾则似乎来了兴致,他把自己的好弟弟推了过去,“刘帅要不为我仲弟相上一面?”
“兄长?”诸葛亮皱起眉头,刚要拒绝,可刘辟刘已经凑上前来,而诸葛瑾和袁燿都有些好奇刘辟这回会说些什么。
“令弟与你一样有一对龙睛凤目,看来你兄弟二人皆前途无量,可光耀门楣啊,不过他目色看起来恰似通黄,这是慈悯之象。面如冠玉,容貌奇伟,是有圣人之姿!”
诸葛兄弟都没想到刘辟说得居然如此夸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喜悦多些还是无奈更多一些,可他随后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令弟人中广平,养子不成,说不定要老来得子,且眉聚如峰,结合先前忧天悯人之象……老来可能将怀怨恨而终。”
“这,这,这。刘帅,你先说我仲弟是圣人,又说他可能会怀恨而亡,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圣人啊。”
“孔夫子临终之前不也未能尽复礼之愿吗?”诸葛亮喃喃道。
这时的袁燿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忽然觉得刘辟说的这几句话刚好能和历史上的诸葛亮对上,想到这他猛然起身,神情凝重地看向刘辟。
“敢问刘渠帅,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
刘辟听后欣然观之,可他的神情却从充满兴致到有所迟疑,再最后只化作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他摇了摇头,看向有些愕然的袁燿道:
“此相,非凡夫可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