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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至中盘，在张去益看来，这棋已完全没了再继续下去的理由。对于白棋来说，全盘已没有争胜的地方。
但常小天还在长考！
人工智能给出的胜率是黑棋为百分之九十八点三，白棋为百分之一点七。白棋仅在理论上存在取胜的可能。
常小天神情凝重。烦躁中带着一丝恼怒。
张去益理解他的心情。身为国手的九段棋手，常小天来艺星下指导棋，本来是带着上位者的心理优势来的，估计他从来也没想过在这里他会输，而且会输得如此难堪！
但张去益真的没时间等。
如果常小天每手棋都要思考半天，这盘棋恐怕在晚饭之前都下不完。
他抬腕看了看表，快三点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下午是去不成二胡培训班上课了。
围观的人只剩下两三个人，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地开始摆开棋盘研究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来艺星本就是为了提高下棋水平，今天这样的机会相当难得。
古三思与伍任中两人也在电脑旁开始研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考虑白棋如何应对黑棋的招数。
渐渐地，训练室内再也不能保持安静的状态。毕竟来这里的人，除了伍任中这个低段职业棋手外，其余的人都是业余的，天性爱热闹。刚开始摆盘心里还有点顾忌，没过多久，大家就原形毕露，开始大声喧哗起来。
王主席当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但大伙儿消停了一时半会，又将王主席的警告抛诸脑后。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王主席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样也不行！下在这里的话，黑可以简单一夹，白棋这两颗子就接不归了！”
“左路突破不了，这块白棋还只能后手做活。”
“下边能不能跑出去？”
“不行，除非白棋的尾巴不要了。白棋本来就落后，这块棋丢了尾巴，差距更大了，就没下的必要了。”
如此种种声音，常小天想不听到都不可能。
“太吵了，不下了！”
常小天突然起身，恼怒起来。
张去益愕然。
一般来说，九段棋手的职业素养不应该做出这样的行为。面对不利局面，不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怎么稍有点挫折就破防了呢？
当然，这正合他意。于是，他也站起来，对王主席道：“也是，太吵了，不下了。正好我一会儿有点事，这局棋就下到这里吧！”
王主席本就是人精，他看到常九段这个样子，就知道常九段有点失态了，而常九段本就是他邀请来的，不能不顾及常九段的面子，听到张去益这么一说，当场就借驴下坡：“好！好！既然两位都没法下下去了，这盘棋就下到这了！以后有机会再下。”
当然这是客气话。
张去益心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和这位常九段下棋了。
张去益给大伙儿打了个招呼，也没看常九段一眼，马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在王主席的陪同下，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