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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进相册的瞬间有轻微的咔哒一响。</P>
那是手机自带的按键声，充满冷淡的机械感。</P>
但在这一刻，这声音好似也是叶空思绪突然暂停一秒的动静。</P>
杜若微彻底崩溃的哭声在一片混乱的公路上响起。</P>
而叶空在她的哭泣中回神，缓慢滑动手指。</P>
在她的瞳孔里，视线中，屏幕上密密麻麻被翻动的，全都是温璨。</P>
有遥远的全身照，也有脸部特写。</P>
有些是狗仔视角般的偷拍，有些是从报纸或新闻上截取下来的特写，甚至还有很多远远的背影照。</P>
但无论模糊、清晰，无论照片里的男人是直视镜头，还是只留下漫不经心的侧影。</P>
这些照片都本能般的展示出了手机主人的感情。</P>
不敢靠近，却又不由自主的憧憬和着迷。</P>
有些照片甚至还存了好几张重复的。</P>
叶空一点点往下滑，脸上逐渐弥漫起奇异的笑。</P>
地上的杜若微在哭。</P>
她哭得崩溃而无助，近乎歇斯底里，却不敢抬头。</P>
在她哭声中，叶空歪了下头，问身后窗内的男人：“你猜我看到了什么？”</P>
“不要……”杜若微依旧不肯抬头，却发出了疯狂的自言自语，“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求你了，叶空我求你我求你……”</P>
在她的疯狂的哀求里，叶空自言自语般道：“《洛丽塔》里有一句话，说人有三样东西是不可掩藏的，贫穷、咳嗽，与爱。”</P>
她滑动屏幕看着那些照片：“我以前一直好奇，爱为什么不可掩藏，但现在我好像懂了。”</P>
她偏头去看地上正在崩溃的杜若微：“这种感觉大概很难用语言去总结和形容，只是本能罢了——就像我和你没见过几次面，就能猜到你喜欢温璨一样。”</P>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也可能是我天赋异禀，直觉惊人。”</P>
说完这些，她让杜若微抬起头来。</P>
杜若微当然不肯，叶空便道：“你只要抬头，我就不把你的手机给他看。”</P>
“……”</P>
杜若微就像一个哮喘病人那样，剧烈地喘息着，带着一张完全湿润的脸抬起头。</P>
而在她带着最后期冀的朦胧视线中，叶空对她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P>
“傻子，你真信啊？”</P>
少女欢快一笑，轻巧地把屏幕展示给身后的男人，语气轻盈道：“瞧，你的粉丝诶。”</P>
杜若微：……</P>
呼吸堵在了胸口。</P>
杜若微整个人连同血液的流动都静止了一般。</P>
她僵在那里，如一具遭遇了石化的雕塑。</P>
满是眼泪的眼睛不知为何偏偏把温璨的脸看得格外清晰。</P>
他随着叶空的话把视线投向手机。</P>
就像蝴蝶飞过镜面那样，只是轻轻一落，便毫无情绪的掠开了。</P>
那些密密麻麻藏着心事与爱意的照片，甚至无法在他那里激起半丝涟漪——就连惊讶都没有，更不必说动容。</P>
叶空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又看了眼下面满脸眼泪定在那里的杜若微，嘟囔道：“单方面爱一个人还真是可悲，我开始觉得你有点可怜了。”</P>
“……恶魔。”</P>
杜若微眼泪直流，嗓子里却已经发不出哭音。</P>
她不敢再去看温璨，视线直勾勾钉在叶空脸上，口中喃喃道：“恶魔。”</P>
“嗯？”没听清的叶空疑惑偏头。</P>
“你这个魔鬼。”恢复的呼吸重新变得急促起来，杜若微发颤的瞳孔里映着少女漂亮的脸。</P>
她脸上并不带有嘲弄或轻蔑的表情，相反，她看起来甚至显得天真纯粹。</P>
可越是如此，落在杜若微眼中便越是散发着天然的恶意，就像小孩一脸好奇地折断蜻蜓翅膀一样的让人头皮发麻。</P>
“你才是个没心没肺，心思恶毒的魔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