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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堇之骤然反应过来，然后满脸难过的样子，陈妈也难忍心里的痛苦，只强忍着眼眶里即将掉落的眼泪，布满老茧的手心覆上顾堇之的脸颊。
“堇之，陈妈跟你一样，你不会在旧金山待很久，陈妈同样也不会在老家待很久，我只是想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陈妈答应过你的，还要回来看着你结婚生子呢。”
顾堇之满心满肺已经想要的拒绝挽留的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望着陈妈那比顾振嵘更甚的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顾堇之记忆里陈妈满头的黑发已经不剩多少，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变得浑浊衰老。
陈妈为顾家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以及比对自己家人还要多的心血。
顾堇之还怎么把她继续留在这里，她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顾堇之如何拒绝这个请求。
“陈妈，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陈妈点头“堇之，你不要太担心，陈妈只是回家了，又不是我们再也不见面了，不要因为这些无所谓的小事而心伤难过，你总得学着接受一些人的出现和离开，这都是人生的常态，你明白吗?”
顾堇之流着泪说明白。
陈妈温柔的替她擦去脸颊的眼泪，语重心长的说“谁也不是你的靠山，你的父亲不会是，时樾也不会是，还有·····”陈妈似乎不愿意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也明白他对于顾堇之来说是有不一般意义的存在。
“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让自己强大一点，坦然一点，你自己的开心和幸福最重要，其他事情和人在你这里都是过客，知道吗？”
顾堇之一直点头，更是难过的一直垂着头，不敢去看陈妈的脸。
陈妈抚摸着她的发顶，摸了很久之后，把她轻轻揽进自己怀里，轻声呢喃一句“别跟你母亲一样。”
——
两天后，陈妈跟顾振嵘辞去了工作，得到了一大笔的退休金，以及顾振嵘给的养老金。
顾振嵘知道陈妈要走之后，心情也相当的复杂，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说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顾振嵘的心里对陈妈有着浓重的感激，他站在陈妈面前，第一次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嗓音低语
“这么些年，谢谢您了，陈妈。”
“您辛苦了。”
顾振嵘由衷的给陈妈深深鞠了个躬。
陈妈连忙扶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臂膀“先生，我这几十年承蒙你的照顾，能让我看着堇之长大，我也很感谢你。”
顾振嵘脸上出现一抹难堪，明明是他拖累了陈妈，现在陈妈却说谢谢他。
陈妈也很快敛起脸上其他表情，严肃着，沉声叮嘱
“堇之是个被骄纵长大的孩子，脾气个性什么样你是最了解的，这一切怪不得她，另外别太干涉她的感情，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处理方式，做父母的支持就好了，你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但是也别忘了，堇之是你和惠心唯一的女儿，不要对不起惠心。”
顾振嵘陡然一怔，思绪几乎只用了一秒钟就开始回到和蓝惠心的相识。
他眼底蔓延上来浓烈阴郁的悲伤，那个女人没有消失，一直活在他心底最深，最重要的角落里。
顾振嵘没说一句话，只无声的点了点头。
顾堇之自告奋勇的要开车送陈妈回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