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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一声声深咳到喘不过气来,
看她俯趴着咳到快窒息,靳图南瞬间清醒,心慌的厉害,赶忙下床倒水,边给她拍背边喂水,“有没有好点,我去叫医生”,
“我没事,缓一下就好,你快上来”,她拉住他衣角,已经替他拉开被子,
他上床抱着她给她喂水,眉心紧皱:“喝一点,在咳必须要让医生看看,听话”,
眼底的忧色渐浓,明明白天已经几乎不咳了。
“好!睡吧!”忽然眼帘被温凉覆盖,软糯触感细腻的舒适度,
第二天,医生照常查房,靳图南说了昨晚的状况,吴主任拧眉听诊,须臾,颇有些无奈:
“丫头,继续吸痰啊!”,
顾念汝瞬间苦着一张脸,抗拒之意明显。
吴主任被逗笑:“今天在吸两次,明后天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以后可要注意保暖”
“知道了…”她蔫蔫的,
“男朋友可要照顾好了啊!”吴主任疯狂吃瓜,这对小情侣也太养眼了,尤其在看到顾念汝锁骨处的吻痕,笑容那叫一个慈祥和蔼。
“我会的,谢谢您”,
靳图南满眼宠溺的揉她的发,继而,看向吴主任。
“哎!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小情侣好好的就成”,
“借您吉言!会的…”他接的坦然,
顾念汝看着两人寒暄,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看他侃侃而谈和煦模样,这应该就是他骨子里被潜藏的绅士礼节。
刺耳鸣笛,救护车滴鸣,车辆拥堵不前,家属的呐喊哽咽声,行人缝隙中通行,门诊大厅内,医护人员推车和生病赛跑,人群自觉避让,为生命通行,
此时,一名全身黑衣包裹严实的人,带着鲜花和礼品,默默避开人群,挤进拥挤的电梯内,他压着帽檐努力降低存在感,或是自身条件太过优越,依旧有不少目光有意无意投向他。
他毫无所觉,只是在想等下见到那人该如何开场。
终于寇得天日,亦要失守烈阳,他会被讨厌吧!
“叩,叩”他赌上所有终于敲开那扇门,
病房内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三口,因为他一大早的到访都有些懵,
“小驭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早饭了吗?快过来一起吃点”苏老太太率先垂范,明显心情舒畅。
“我吃过了傅姨”,
南驭笑着上前递花给迟暮美人,像是没看到苏弈那一瞬的僵硬,
心底苦笑,果然是知道了啊!
“傅姨,您住院都不告诉我”他抱怨,满脸不悦。
老太太抱着花满脸慈爱:“我不说你这不也知道了,听阿弈说你最近工作忙,不用特意跑这一趟”,
“那不行,您可是我亲姨”,南驭满脸赖皮,哪里还有一点大明星样。
“哈哈,你这孩子就是嘴甜,不像苏弈这臭小子就知道气我…”,
“妈,我不是您亲生的吧!”苏弈无辜躺枪,无奈道。
“你终于发现了?”苏老太太没好气的瞥了自家儿子一眼,
苏弈:“……”
看着说话间那人连眼神都未曾朝他看来的人,南驭的心亦比寒冬白霜彻骨,
如此也好,此生未来不再牵扯,也算一种解脱。
腊梅娇艳,艳阳天照,患者治愈家属喜泣,迎春花盛开,所爱之人渐行渐远。
一老一少聊天南地北分外和谐,南驭把老太太哄的全程没合嘴,老太太看南驭是越看越喜欢,心中可惜只有顾念汝一个乖孙。
而南驭亦是满心萎靡,他从上大学第一次到苏家起,就喜欢这位智慧博学的长辈,她从不批判晚辈,尊重并支持他们随心随身,他永远记得当他决定进娱乐圈时,她曾温柔坚定的对他说:南驭,你是你自己最严苛的审视者。
这句话,他永远记得并奉为严于律己的格言,鞭策自己。
现在,他清楚看到她身上的灰败之色,那是无法挽留的憾痛,蚀骨剜心之痛。
“傅姨,我改天再来看您…”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该走了。
“好孩子,自己要注意身体,傅姨看你脸色沉暗,肝火虚旺,明显是休息不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老太太满脸不赞成,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南驭无奈,
果然,在学医的人面前就是裸着的。
“我还不是知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可得注意点!小弈你送送小驭”。
“好,妈你休息会!”
“傅姨,我会注意的,您好好休养!”,
南驭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往外走,
风静语,人言轻,
两相之距,差之千里。
“南驭,我不送你了,下次不用再特意过来”苏弈站在原地,忽然开口,
“苏弈,你…什么意思?”南驭一震,抖着唇问,
“没什么意思,你工作忙,没必要过来…”,苏弈语气淡淡,实则烦躁至极。
“什么叫没必要?傅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南驭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苏弈侵染商场多年,他不想让人看出破绽,别人亦无法看破,
“南驭,那是我母亲…”苏弈看着他,划界意味在明显不过,
“那晚你没睡着…对吗?”南驭哑然,执拗的看着他,
点破。
“南驭!有些事摊开来说就没回头路走
了”苏弈眼神突然凛冽,带着警告。
“是吗?我有什么好怕?”南驭讽笑,
大不了痛失所爱,一生孤苦。
他这破釜沉舟的架势,让苏弈心咯噔一下,他苦珏的闭了闭眼,无力开口:
“阿驭,你走吧!”
别再来了,你所求的,我给不了。
这几天他刻意逃避,装作无事发生,可心到底是偏了。
南驭看着痛苦挣扎的人,压下心中不忍,抬腕把人扯到一旁的消防通道,
苏弈不觉被拉扯趔趄,背撞向墙面,不免有些火大:
“南驭,你他妈…”,
未出口的话被封住,柔软坚毅的触感,苏弈一整个懵住,就这么任由对方霸道吸取,舌尖被裹挟用力吸咬,刺麻的感官充斥大脑皮层,
和之前不同,上一次是黑暗和不解包裹下的迷知,而这次是直观的触目惊心的生掠,来自他生理心理都拼命叫嚣着抗拒的触反。
南驭困住他,不管不顾的占有,一滴泪就这么顺着脸庞弧度滚落到两人口中,他把这一次当作最后一次,
倾尽执有,
他爱了太久,
等了太久,总要破釜沉舟搏最后一把,
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苏弈尝到苦咸味,心中一震,欲要推开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
他哭了?
他从未见过他哭,两人相识从少年到而立之年,
孤苦无依时没见他哭,
一人流浪在新年洋溢街道上没见他哭,可此刻如此疯狂干着有悖人伦举动的他,
哭了。
苏弈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一个男人在吻他,还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他浑身紧绷到快要僵硬石化,
心底的排斥无法忽视,闭了闭眼,他狠心用力推开顶风作案的人,拉扯间有黏丝相连,苏弈脸一黑,暴躁又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有种勾人的野。
南驭被突然推开,身形晃了晃,他唇瓣殷红晶莹,一张脸在暗处精致的不像话,视线就这么牢牢盯着对面的人。
似笑似癫。
“什么时候的事?”低涩男音点亮了一处诡寂,
“我说从大学见你第一面就开始了,你信吗?”只是那一眼,让他心甘情愿堕落一生。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老子是男人”苏弈满眼不可思议,
“苏弈,那又如何?爱一个人无关长相、物质和性别,只因是那人,只能是那人…”,
所以爱了就是爱了,哪怕粉身碎骨亦此生无悔。
“南驭,你是疯子!…你他妈要我怎么接受?啊?老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苏弈喉头哽咽,粗鲁的搓了把脸,有些失控。
“觉得恶心是吗?”南驭盯着他,一眨不眨,似是想要一个死心的答案。
苏弈沉着脸看他,不语,心跳的厉害。
南驭眼眶瞬间透红,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不停,他手紧握成拳经脉曲张凸起,任由其挣扎嘶吼着逃窜,他似牢笼困兽,不甘放手,又无处可逃,心痛如绞雨,
最后,看着他执着半生所爱之人颓丧面容,痛苦纠结不遇,所有的爱献都化作无奈撤力松开,
最终,
来时所有坚持,
都抵不过,他不爱他。
甚至无法接受他畸形的窥恋。
这一天始,
所爱之人只能是陌人。
南驭看着他笑,眼眶红的吓人,
良久,
他说:“苏弈,我们…你和我…就到这吧!”,
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深冬的味道,写在凛冽风里,悲伤似有回声,顺着风踏过格格楼梯,吧嗒吧嗒走远。
人生情事,掺在四季,光阴斑驳摇摇晃晃,似有回响,馥语摇转。
而,他们的情事,斩断在今夜。
无声无息,彻彻底底。
原来,生活丢失的从来都不是时光,而是心底的念念不忘。
得不到,所以回不来。
南驭走的决绝,心绞痛若碎榴,嘴角的弄笑悬挂,眼角悬挂已久的泪终于敢滑落,由温热至痛冷。
他看着层层楼梯,深不见底,他想,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放下今天的执着与不舍,带着难决的遗憾过活,
那时…该,
是认清,
是放过,
是释怀,
是无能为力。
“操…”,
苏弈一脚踹向墙壁,烦躁的扯开领带,看着那抹决然背影,消失在眼前,可楼梯发出的脚步声还在向下回荡,一声一声窒息感布满整个心房,
不甘和不敢对垒,上下悬浮。
他是商人,该是忠于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