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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真正的卡莲·卡斯兰娜在538年前就死了，拯救眼前的幻象并不能改变历史。”虽然这么说着，布洛妮娅依然在用布条帮卡莲包扎着，哪怕她自己知道没有用处。
琪亚娜低下头，不想去接受这个事实。
“至少我们努力过了，对吧琪亚娜？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黎彦从琪亚娜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琪亚娜瞥了眼黎彦，轻轻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卡莲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卡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的脸颊。
“琪亚娜小姐…”卡莲微笑，她的笑是那样的虚弱，宛若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她挽起了琪亚娜的手，卡莲的手也是冰凉的，让琪亚娜心里感觉更加堵塞。
“卡莲姐姐，不要担心了，那些崩坏兽已经被消灭了，你也可以自由了！”琪亚娜挤出一个微笑，向卡莲保证道。
“谢谢你，明明我只是一个虚拟人格，你却还能对我如此温柔。”卡莲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她的脸上却仍挂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
“怎么会，你都知道了吗…？”琪亚娜低下头，不敢去直视卡莲的眼睛。
“嗯…最开始是从哪一天呢？我开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遵循一个定好的剧本，在剧本的最后我会被崩坏兽杀死，然后醒来就回到了前一天，经过不知多少次轮回后我才明白，我不过也是这剧场中的演员而已…”卡莲抬头，看着那虚假的天空，慢慢回忆着。
“我试过无数种方法都无法逃离这里，直到这次看到你和黎彦先生从空中落下，这次演出才出现了变化。”
听到自己的名字，黎彦也走上前来，单膝跪坐在琪亚娜身旁，注视着虚弱到嗓音开始变得沙哑的卡莲。
“黎彦先生，琪亚娜小姐，距卡莲在现实中去世后，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呢？”
“538年…”黎彦感觉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甚至压住他的胸口，让他双肺发闷。
黎彦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不能慌张，不能出差错！既然有可以帮助数据体卡莲的办法，那就必须要做到，绝不能让数据体卡莲消逝。
“琪亚娜小姐，黎彦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哦不，帮卡莲·卡斯兰娜带个话…可以吗？”卡莲的语气中饱含恳求之意，显然如果她此时可以移动的话，她甚至可以对着黎彦跪下。
“八重樱…变成律者的她应该不会死的吧？如果封印解开，她回到这个世界上，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的话，该有多寂寞哇…”卡莲的眸子闪闪发光。
“所以…请帮我…帮卡莲·卡斯兰娜告诉她…这句被她藏在心底500多年的话…就是，我…”
“停！”
黎彦大喊一声，硬生生掐断了卡莲的话。琪亚娜先是一愣，随后怒从心中起，一拳轰向黎彦，幸好她瞥见黎彦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最后发力时留了一手。不过也幸好她留了一手，要不然黎彦非得肋骨尽断。
“黎彦，你发什么疯？让卡莲姐姐把话说完！”琪亚娜怒道，一点没有刚才梨花带雨的样子。
“黎彦先生，连这种最后的请求都不能答应卡莲吗…？”卡莲失落地低下了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也是呢，黎彦先生没必要为一个虚拟人格带话，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卡莲抿了抿嘴唇，泪珠不住地从脸颊旁滚落。
“黎彦！”琪亚娜这次真的生气了，死死提着黎彦的衣领。
“琪亚娜你先冷静一点。”黎彦瞥了一眼正在崩坏的天空，将琪亚娜推开，深吸一口气蹲到了卡莲面前。
“卡莲，我不会帮你带话。”
“嗯。”卡莲平静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认为你应该去亲自对她说。”
“嗯…诶？”卡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谢谢黎彦先生的好意，但我不可能离……”
“在我面前，没什么不可能！”黎彦打断了卡莲的话，双臂展开，两手间蓝色光芒闪过，蓝色十六面体逐渐浮现，那是未存虚空的具象化。
“系统马上要崩溃了，准备登出。”布洛妮娅在一旁拽了拽黎彦的衣角。
“我明白了，看我的吧！”黎彦闭上了双眼。
黎彦倾尽全力，将崩坏能聚集于十六面体之间，蓝色的光辉愈发明亮，卡莲和琪亚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两枚十六面体，期待着奇迹发生。
“黎彦，还有十秒。”布洛妮娅又拽了拽黎彦的衣角。
黎彦没有回话，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太空？不，不是，那空间更像是宇宙诞生前的混沌，空无一物，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
‘未存虚空…未存虚空……’
系统并没有教他如何将卡莲救出，黎彦必须要自己开辟一条道路，一条能带给卡莲新生的道路！
黑暗空间内，黎彦睁开了双眼。一枚十六面体出现在他的身前，伴随着那十六面体的转动，那空间竟如同橡皮泥一般被黎彦肆意塑型！黑暗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河。
未存虚空，无质无形，自然便可化为任何状态，自然可以形成一个足以容纳数据体卡莲的数据空间！
“还有三秒！”黎彦感到小腹一阵疼痛，应该是布洛妮娅给了他一拳。
“卡莲，现在！”黎彦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数据空间的崩坏已经波及卡莲的身体，她正逐渐变成一个个白色光粒消散而去。
黎彦抓住了卡莲的手腕，下一秒，整个世界消失不见，黎彦仿佛又回到了刚才那片混沌虚无之中…
“我…这是……”
黎彦傻了，完了，该不会是救了卡莲导致天命系统出bug了给自己卡这了吧！？
卡莲呢？卡莲呢？
‘滴，检测到宿主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奖励发放…？”黎彦愣住，眨眨眼睛，慢慢冷静了下来。
黎彦调动未存虚空的能力，将周围空间探察清楚。这里应该还是在梦境没错，但为什么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如果那个数据世界完全消失了的话，他应该会被迫醒来才对。
正当黎彦左顾右盼时，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声音临近，黑暗向两旁分开，留出光明大道，如同在欢迎这个世界的主人。
黎彦咽了口口水。
那是奥托。
“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呢，我的朋友，能将一个意识体从虚拟空间中取出，我现在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奥托平静地说道。
“奥托，你是想把卡莲抢回去？”黎彦手背后，未存虚空的能量再次凝聚，随时可以出手。即使无法伤到奥托，他也有足够的把握逃出这里。
“别紧张，我的朋友，你救出去的不过是个假货罢了，对于我来说，没有抢夺的必要。”奥托展开双臂，表示自己的和平意愿。
“我会复活卡莲的，以我的方式，复活那个真正的卡莲。”奥托紧握双拳，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而已，哦，或者说是一句话。”奥托走到黎彦面前，面对黎彦的戒备毫不在意。
“‘破碎的王座’，这就是我要说的，受朋友之托，呵，真搞不明白他告诉你有什么用。”奥托摇了摇头。
“破碎的王座…？”黎彦皱紧了眉头。要是说王座的话，他首先想到的是月光王座，难不成是奥托得到了月光王座的消息？可那艘战舰的一切信息应该一直处于逆熵的监管下才对。破碎…是指月光王座号已经坏掉了吗？不对不对，有什么不对，根本没有头绪！
黎彦张开嘴，奥托并没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响指声响起。下一秒，黎彦醒了过来，琪亚娜和布洛妮娅正围着他，芽衣刚为他倒了一杯水，而姬子醉倒在桌子上。
“臭黎彦，卡莲呢？”
琪亚娜双手按在黎彦的肩膀上，两只眼睛期待地紧盯着他的脸，就连布洛妮娅也凑了过来，毕竟能把意识体从虚拟空间拉出来的能力可不少见。芽衣则是有些疑惑，卡莲，什么卡莲，卡莲卡斯兰娜吗，她不是已经逝去很长时间了？
“卡莲…？”
黎彦下意识地扫视周围，一枚蓝色的十六面体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琪亚娜想一把夺来，却抓了个空。
黎彦静心感应，未存虚空的内部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魔幻般的场景，紫色的宇宙，漫天的星海，以及一枚闪闪发光的四角星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那正是卡莲的数据体于未存虚空中的存在形式。
他试图将卡莲唤醒，却怎样也得不到回复。
“救出来了，但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沉睡过去了。”黎彦对着琪亚娜点点头，松了口气。
“黎彦，你们这是…？”一直跟不上几人话题的芽衣开口。琪亚娜反应过来，扭过头直接扑进对方怀里。芽衣脸一红，将这个白毛团子紧紧抱住，不然又要开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啊，刚才救了个人，是个困在虚拟空间的可怜意识，就是卡莲·卡斯兰娜。”黎彦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啊？”芽衣瞪大眼睛。
‘胆小鬼！我说你啊，你看看这混蛋就去学习一会就带回来个女生，你还不快点？！’雷之律者又开始发牢骚了。
‘黎彦…黎彦是去救人的，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切！’
黎彦伸个懒腰，心底不由得有些小激动。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未存虚空，还有好多秘密等着他去探索。还有奥托口中的‘破碎的王座’到底指什么，他又编织了什么阴谋？
“算了，不想了！”黎彦拿了瓶可乐慵懒地坐在桌旁，听着姬子的呼噜声看着动画片，翘起二郎腿。这些事情既然现在解不出来，就留给以后的自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