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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头往外看了几秒，以免被突然从房间里涌出的压抑吞没。</P>
地上有一只血乎乎的小动物，半蜷着身子。</P>
它的前爪上都是血迹，少女蹲下身查看。</P>
发现它的指甲都被拔掉，而原本应该非常招人喜欢的粉色肉垫已经溃烂得看不出形状。</P>
“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猫。”</P>
“你养过猫吗？猫的肉垫很神奇，我闲下来总是拉着他把他捏到忍无可忍……”</P>
“以后每个冬天我都打算带他去北边过冬，他喜欢玩雪……”</P>
……</P>
跟阿纳托利的交谈还在耳边回响。</P>
青年的话头每每转到他的猫身上时，月光好像都亮了几分。</P>
那些美好的画面描述，和此刻眼前奄奄一息的小兽在少女的脑海和眼前交错着。</P>
强烈的窒息感在胸腔中膨胀，像是快要将氧气掠夺干净。</P>
“伊……伊万？”</P>
脑袋里一团乱麻，少女轻轻唤着眼睛紧闭的小黑猫。</P>
指尖刚碰到他的后背便粘上了一团血和污渍混合的黏腻物质。</P>
“伊万……”</P>
让少女稍微安下心的是，伊万听到有人呼唤，睁眼了。</P>
“托利亚……”</P>
小黑猫喃喃着阿纳托利的名字，似乎想翻个身，但是浑身上下布满的伤口迫使它只是动了下爪子。</P>
“伊万？”</P>
生活总是与华丽的裙子和盛大的宴会相伴，少女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状。</P>
她想找个伤势不那么重的地方将伊万抱起来。</P>
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P>
伊万口中一直断断续续喊着阿纳托利，但睁着的眼睛却没有看过少女的方向一下。</P>
观察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P>
少女有些颤抖地将手放在它的眼前。</P>
缓慢地来回晃了晃。</P>
美丽的翡翠石色眼瞳呆滞着，一动不动。</P>
伊万看不见了。</P>
“托利亚……好想你……”</P>
伊万感觉到身前的气流，忍着疼费尽力气，抬爪想去碰碰眼前的手。</P>
结块的疤和烂掉的脓碰起来实在不是很美妙。</P>
骂出了这辈子第一句脏话，少女生平第一次违背家族的意志。</P>
但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释然。</P>
她遵从自己的意愿，瞒天过海带走了伊万。</P>
据那本自传的记载，她亲自给伊万做了紧急的伤口处理。</P>
伊万当时完全看不见了，听力严重受损，脊柱更是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P>
估计剩下不到两年的寿命。</P>
少女在自传中描写了大段大家族违背规定使用残暴术法的内容。</P>
几乎是在明面上挑战了上层巫师家族的权威。</P>
不只是底层的平民百姓，就连出身巫师贵族不得不接受思想压迫的年轻人都对此愤愤不平。</P>
阿纳托利不仅是史上绝无仅有的天才，所研究的咒术更是精妙绝伦。</P>
据说后来他的家族衰落的如此之快，背后有他不少的推波助澜。</P>
他的爱情还为后来一场惨烈的革命添上了第一点明面上的火星。</P>
他是传奇。</P>
是众多巫师的偶像。</P>
是年轻人眼中才华横溢又叛逆的反抗者，他在那段历史中一闪而逝，却浓墨重彩。</P>
“……但是他大概……没有能够如愿和爱人携手走完一生。”</P>
狐狸团子吸了吸鼻子。</P>
胸口酸酸的哦。</P>
而跟矜持的他不一样，一旁的奶茶大师喵哭得昏天暗地。</P>
最开始还知道找个纸巾咬着不发出声音。</P>
现在已经开始“哇喵哇喵”了。</P>
看着躺在杯子里把脑壳埋进枕头还能哭超大声的奶茶大师喵，闻人狐崽摸了摸眼角，又吸了吸鼻子。</P>
然后被捞进了一个又暖又好闻的怀抱里。</P>
宫斥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前。</P>
“你可以埋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