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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改革开放的第十年,在散装江苏的省会南京,在氤氲的秦淮河畔,一个大胖姑娘出生了,按妈妈的说法,在当时一众新生儿中,一个8斤多的女婴特别惹眼,那一年新生儿很多,没有了床位,护士把我和一个6斤左右的男婴放在一起。基于我的吨位,那个男孩儿不出意外被我压得够呛,为此我妈还被对方家长投诉。这是有趣的部分。不太有趣的现实是,爷爷奶奶共6个孩子中,只有我父亲一个男生,当知道我是个女孩的时候,爷爷的说法是我们家断根了,奶奶第一次见到胖乎乎的我,赏我的见面礼是屁股上狠狠的一个巴掌,理由是基于我憨厚的长相,担心我是个傻子,所以打一巴掌看看会不会哭。在我哇的大哭下,奶奶得出了不错的结论:会哭,不傻。
80后唯一的红利可能就是如果父母是国企的,还能摊上所谓分房的尾巴,我们就分到了一个70多平的两室一厅,我的童年主要是在这个房子里度过的。在10岁前,我的生活挺简单的,作为一个老南京话“锅边秀”的孩子,什么意思呢?就是特别胆小,家里来人都是躲在房间,不愿意出来社交的闷葫芦,陪伴整个童年时期的是四类书,爸爸的武侠小说,妈妈的琼瑶小说、学校订阅的小哥白尼杂志,以及各类杂书,有些是偶尔被家长带出去串门在亲戚家看的圣经、故事会;其他就是每次过生日无一例外的各类书,《十万个为什么》、《脑筋急转弯》,《格林童话》全套、《安徒生童话》全套,最后一次以书作为生日礼物的是两本书,《不要给男孩子看的书》以及《不要给女孩子看的书》,我的所有男女人体构造、青春期懵懂的知识都是从这两门书中学会的,我妈真是聪明啊,靠两本书省了多少口水。其实我很感谢我亲爱的母亲以及童年安静的自己,阅读成为贯穿我未来人生最重要的习惯之一,也是在我短短40年人生中最苦闷阶段治愈我的重要方式,没错,这是个特别明显的“伏笔”,我学不会曹雪芹的灰线千里,索性大大方方表达一下,在我接下来的很多年里,阅读救了我好几回。
我的同辈共6个哥哥姐姐,爸爸这边5个,妈妈这边1个,在10岁前我是最不起眼的,家里诨名小胖子,是的,我在10岁前奶胖未消,滚圆的如同福娃;还有一个绰号就不提了,我那混不吝的父亲当时一只脚在江湖,基于他的江湖雅号“毛头”,我便有了个特别不雅的绰号,这个绰号伴随我大学离开南京。我就纳闷了,一帮大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拿一个孩子开涮,见我一次调侃我一次,那个年代果然不够卷,工作量不饱和,闲的。
扯远了,说回来,同辈中哥哥就2个,其他都是姐姐,尤其是两个和我年龄最为相近的,一个大我7个月,一个大我1岁多,被动雌竞不可避免。这两个姐姐一个身材高挑学跳舞,一个白净聪明会画画,而我,又胖又木。据跳舞姐姐的妈妈(就是我的小姑妈)回忆,某一次她带着我去接练舞的姐姐,我自己跑进了练武队伍中瞎跳,被舞蹈老师提溜出来,说这是谁家孩子,太胖了,肢体不协调,不合适跳舞。讲真,这事儿我真没印象,就我童年那胆怯的性子,我浅薄地认为自己干不出这等大事儿,随她说吧,反正这段陈年往事想要佐证的观点极其清楚,那就是我姐姐好,我不够好。另一个白净姐姐的倒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和我妈去姨妈家串门,刚进她们家,就看着我姨妈拿着毛衣针戳我姐姐,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亿点点伤害,后来知道的是,姐姐某次考试没考好,姨妈拿毛衣针吓她,说考不好要用毛衣针戳她,让她记住。果然艺术源于生活,《还珠格格》中容嬷嬷对紫薇的那套“刑法”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小时候我竟亲眼见过。是的,没错,我就这样不起眼的长到了10岁,成绩还行,长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