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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我想给我哥建一个祠堂。”
“啊?”世暗一愣,“你哥?为什么你要单独给他建一个祠堂?你们家没有祠堂吗?”
北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沉默良久才道:“我哥叫左远,他不是我亲哥,他家里……”
稍微措辞,然后果断开口:“他家里人都不在了,逢年过节没有人给他烧香祭拜,所以我想给他建个祠堂,专门用来祭拜他。”
左远去世已经六年了。
这六年里,最不该把他忘记的人把他忘记了,最应该思念他的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个小镇子里,六年时间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一回来就是来卖房子,打算把他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
每每想到这些,北安就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
整整六年。
他不敢想象左远是怎么过来的。
“这样啊,一家人都不在了吗?真惨……”世暗喃喃自语,同情地看着面前这座房子,“幸好他还有你这样重情重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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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没有回答。
重情重义吗?可是,让左远最痛苦的的人,也许就是他。
只是打扫卫生和更换室内家具,一个上午的时间,几位阿姨就完成了工作。她们领取工钱离开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又高兴又恐惧,捂着刚到手的钱就马不停蹄地走了。
好像身后有恶鬼追着咬似的。
北安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难受。
幸而这座房子终于收拾出来了,之后只需要在客厅摆上两张桌子,再把左远的灵位请过来,他就可以每天过来烧香祭拜了。
……这样,也算是给左远找了一个家吧。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北安就带着左远来到了左远生前的家门口。
“眼睛闭上了吗?不要睁开,等会儿到了再睁开。”
左远显现出身形,被北安牵着一只手,依言闭着眼睛,跟着北安往前走。
北安带着他推开客厅门,带着他进去,然后转头看向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左远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他微微一怔。
北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我请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了,家具也换了一些,你看看还有哪里不喜欢的,我再改一下。”
左远扭头看他。
北安眨眨眼,和他对视:“虽然这个地方有很多不太愉快的记忆,但是也有很多我们共同的回忆……我不确定你想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但是我还是想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好。”
“如果你想回到这里,那……”北安微微移开视线,“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如果你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我就另外买个小房子,我们一起住进去,也可以的。”
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应声。
北安忍不住抬眼看他。
“你这几天一直在弄这个?”
“嗯。”
左远又陷入沉默。
北安心中忐忑:“你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另外买一个小房子当家……”
“安安。”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北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身旁的左远。
左远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弯下腰来,伸出手,捧住了北安的脸。
“你还是不明白。”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带着笑,温柔而坚定。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