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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在旁边默默看着狄仁杰,后者手里不住的把玩着一只玉佩,可见心思杂乱——不准用刑,只能审问,在这之前还给了犯人们私下串供以及和外界沟通的时间。
这能审出结果才有鬼。
武安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周兴,后者也是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迎上武安的目光,他想了想,低声道:
“武都尉,让大理寺里的这些虫豸们审,怎么可能审的出结果呢?”
仿佛是应了他的话,一名大理寺官员见那些犯人还缩着头不想老实回话,当即呵斥道:“当堂这位,乃是侍御史狄公,奉天子诏专门审问汝等,但凡有所问,汝等不可隐匿!”
这时候,堂下的那些犯人们之中,有人忽然高声喊道:
“狄公,小人有冤情,小人家是冤枉的!”
随即,那几个犯人都一连声喊着冤枉,有人更是在这时候上前一步,对着狄仁杰跪伏下来,一时间痛哭流涕,求他帮忙做主。
狄仁杰虽然没被这场面吓到,却也是微微皱眉坐在那儿,想着该如何应付。
片刻后,他抬起手制止了旁边几名想要代替他呵斥回去的大理寺官员,缓缓起身,对着几名犯人朗声道:
“本官奉天子诏清查案情,既然汝等喊冤,那本官定然会依据汝等所述,合理查案。”
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狄仁杰被那些喊冤的话给架住了,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再继续往下审。
但下一刻,狄仁杰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武安,开口道:
“这位是折冲都尉武安,先前曾奉命查抄薛、郝二宅,现在,你们就把冤情告诉他,让他记下来,到时候呈递给朝廷。”
大堂内,这时候忽然安静下来,几个犯人都愣住了,抬头看着那个神情冷漠的黑衣青年。
一股寒意,也在他们心里猛然腾起。
如果说他们一开始看到狄仁杰的时候,心里想的是:
咦,他在这儿?
但当他们看到那个坐在狄仁杰身边的黑衣青年姓甚名谁时,他们心里想的就变成了:
他,怎么也在这儿?
有人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官声极好哪怕是在民间也有不小名气的狄仁杰,又看了一眼在他身旁的那个黑衣青年,几乎是大喊道:
“小人认罪!”
......
“他们就这样认罪了?”
“是。”
裴韵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明显是有些想笑的样子。
娇俏的未亡人脸上明媚起来,如同阴翳散去后的天空,放眼望去一片清纯,让人看了之后心旷神怡。
武安适时的拿出天后先前要他转交的东西,这才是他明面上过来拜访的目的。
裴韵收下东西,道了声谢,随即亲自起身,从旁边的茶锅里舀起茶汤,灌入茶碗中,跪坐在桌旁,捧起茶碗递给武安。
“武都尉请用。”
“裴大娘子无需这般客气,下官比大娘子要小几岁,如果大娘子不嫌弃,唤一声阿弟即可。”
裴韵微怔一下,见武安的俊脸上泰然自若,似乎没有调戏之意,便笑着点点头,认真道:
“阿弟。”
“裴姊姊在家若是无事,可来弟弟的国公府上走走。”
“日后再说吧。”
裴韵虽然早就知道了天后的意思,身上也没再穿那身孝服,但有些东西总是堵在那儿,某天忽然没了,还真让人不适应。
眼下,面前的青年只是让她不讨厌,但真正要论起婚嫁,她还要再看看。
“还有......”
裴韵轻轻咳嗽一声,忽然道:“我听父亲说,朝中有很多人看不惯你的作为,要上奏疏杀你。”
她温润如水的眉眼里终于有了波澜,倒映出青年满不在乎的面孔,裴韵纤细的眉头顿时蹙起。
“你平日里要谨言慎行。”
连裴韵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语气这次郑重了许多,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我听说河西是个苦寒之地,你在那儿已经受了够多的苦楚,侥幸回到长安是你的福分,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从小到大都受人宠爱的裴韵,虽然有着成熟妇人的风韵,骨子里却依然有着少女般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
武安微微摇头:
“愚弟未曾主动得罪过任何人,姊姊信么?”
裴韵轻叹一声,她在某方面很敏感,能察觉到青年言语里的轻微抗拒。
“我当然信。”
她说道:“我只是觉得阿弟是个很善良的人,只要你好好帮天后娘娘做事,娘娘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就不用再去做那些事情,只要熬到一定年纪,朝廷就会让你坐在该做的位置上。”
“是么?愚弟知道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不约而同地伸手去舀茶汤以缓解尴尬,所以他们的手碰在了一起。
裴韵的小手很软,让武安忍不住握紧了一些,手上的老茧磨蹭到娇嫩的皮肉,未亡人的俏脸上开始腾起一抹红云。
......
“难得在这冬日里还能看到这么美的夕阳,老夫已经诗兴大发了。”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道道骑兵的身影从沉沉暮色中出现,在他们身后,无数旌旗呼啸而来,仿佛无形中刮起睥睨的罡风。
他们身上的甲胄在落日余晖中倒映出惊人的寒芒,胯下战马雄壮,迎着耳畔的寒风发出一声声嘶鸣。
队伍之中,一名老者掀起车帘,看着面前的长安城,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
不过还没等他欣赏多久,他就忽然捂住肩头,面露痛苦,重新坐回马车之中。
想起当日在林中射了自己一箭的那名兵卒,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他深吸一口气,隔着衣服轻轻揉着伤口。
这时候,幕僚从外面掀起车帘,送来了笔墨,看到老者忍痛的模样,他吓了一跳,赶紧钻入车厢,扶起老者。
“李公,您没事吧?”
“无妨......”
老者吐出一口浊气,淡淡笑了笑:
“老夫只是忍些疼痛而已,那小子在长安的这些日子里,四处求告无门,居然打上了告御状的主意......他吃的苦头必然是老夫的百倍,一想到这,老夫只觉得肩头上的痛楚便减轻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幕僚,自顾自道:
“老夫明日入宫面圣。”
“您是要......”
“呵呵,不是说,那小子是天后的侄儿么?”
老者讥讽地笑了笑:
“只要他识相,老夫到时候给他一个言和的机会,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