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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朱猛错了呢？”司马超群虽然自问，但是表情却越来越高兴。
司马超群又继续自问：“现在韩章和木鸡是不是已经来到这里？”
“是的。”他自问自答，“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不能。”
“他们对朱猛是不是很有用？”
“是的。”
“让两个对自己这么有用的人去送死，这种事我会不会做？”司马超群看向卓东来，“你会不会做？”
“不会！”
司马超群大笑起来，语气开始带着得意：“所以朱猛错了，他很少错，可是这次他一定错了。”
卓东来却没有笑，等司马超群笑完了，他才慢慢地说道：“朱猛并没有错！”
“哦？”司马超群眼中的疑问加重。
“朱猛要他们两人到这里来，并不是要他们来送死的。”卓东来眼中胸有成竹。
“那朱猛要他们两人来干什么？”司马超群皱眉。
“来做幌子。”卓东来继续说，“韩章和木鸡都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为什么？”
“因为真正要出手刺杀杨坚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人，或者说另外两个人。”
卓东来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单单只防备他们两人，第三或者第四个人出手时就比较容易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你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出手？”司马超群眼光紧紧盯着卓东来。
“我不肯定，第三个人出手的可能性很大，第四个我不清楚，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他的武功太高太高……”卓东来眼中凝重。
“什么？连你也不知道？有多高？”司马超群的眼神也变了，声音逐渐变大，他知道卓东来向来不会乱说话，连他都不知道，而且武功还如此之高。
“我的确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如果按楼层来算，恐怕我们在地下，他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卓东来的声音很冷，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
司马超群更觉一股冷风袭来，直往他的心口，仿佛他的心灵也在示警。
“他们究竟是谁？”司马超群喃喃自语。
“其中一个是个白衣青年，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他的掌中带着一口普普通通的铁剑。”
卓东来接着道：“他是昨天黄昏时来的长安，是孙通发现的，他一来没多久就找到了一身粗布衣衫的年轻人。”
“他为什么要去找那个粗布衣衫的年轻人？他们有什么关系？他的剑真的普普通通？”司马超群一下子问了不少。
但是卓东来却觉得很正常，因为如果是他，他的问题恐怕比司马超群还要多得多。
“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剑的确是普普通通，几两银子就可以打造的剑，而且剑鞘也很老旧，”卓东来咪着眼，然后摇了摇头。
“看起来他很缺钱，他是从哪里来的？是怎么看出他的武功几层楼高的？”
“他缺不缺钱我不知道，但是在这样的风霜天气下，历行天地，一身白衣，而且还能一尘不染，甚至鞋子就像新的一样，天下间我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恐怕张真人也不过如此了。”卓东来眼神沉重如山。
司马超群沉默，他也是一个宗师级别的武者，以他的修为，想要在这样的寒风下做到一尘不染，他只能短时间做到，但若时间拉长，他不觉得他有这个本事。
这是多么可怕的人。
“所以我说不知道，我现在只希望这个人不是其中的杀手，要不然恐怕也只能为杨坚准备好一口棺材了，”卓东来叹了口气。
司马超群也是微叹，卓东来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丧气的话，他是第一次见到。
半响后，司马超群还是问道：“那另外一个年轻人呢？”
“另外那个年轻人，穿着一身粗衫，他的手上带着一口被粗布包袱包裹的剑。”
“到现在为止，这柄剑并没有看到过，仿佛从没出鞘过。”
“他现在住在一家很便宜的小客栈里，每天都很规律，规律到他每顿只吃一碗用白菜煮的清汤面，绝不多吃一碗，也绝不多喝一口汤。”
卓东来接着说道：“他已经来了三天，可是除了出来吃面的时候外，从来没有出过房门，他和那个白衣人绝对是不认识的，他们见面的瞬间像是两个陌生人，绝没有熟人的感觉和表情。”
“看起来他也没有钱，难不成是什么老怪物的弟子？所以白衣人才去见他？”司马超群忍不住说。
然后他又接着道：“他把自己关在那幢除了臭虫外，什么都没有的小屋子里干什么？他为什么只吃面？白衣人和他到底还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他从哪里来的？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他学的是什么剑法？剑法高不高？他的剑锋不锋利？他的剑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卓东来还是这个答案，这恐怕是司马超群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也是卓东来最不想说的答案，但他确实不知道。
司马超群的瞳孔猛然收缩，眼中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震动和惊骇。
他和卓东来自行走江湖，出道以来，互相护持，而且他们相交已有二十年，关系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要亲近。
自他们两人从贫穷困苦的泥沼中爬到今天的地位，一路出名，创建大镖局，威震天下，这一切的一切，恐怕没有谁能明白这其中的困难。
没有人比卓东来更了解他，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卓东来的能力，但卓东来的答案还是让他多年没有波动的心开始了颤抖。
司马超群从未想到“我不知道”这四个字，也会从卓东来嘴里说出来，他甚至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比天底下出现第二个张真人一样的大宗师还要离谱。
在司马超群看来，卓东来若要调查一个人，那么他最多只要三五个时辰，就可以摸清楚这个人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