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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安排托塔天王父子拿住了老鼠精,天王父子准备处死她。看在金蝉子的份上,如来暗示天王父子饶了老鼠精,还赐封她为“半截观音”,希望老鼠精放弃金蝉子在灵山上修行。老鼠精不愿呆在灵山上,这是一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不久如来吩咐她下界。
老鼠精含泪告别了她和金蝉子的家,只带走了两人经常对练的雌雄双股剑。临走时,老鼠精对着房屋痛哭道:“金蝉哥哥,我要走了。我一定要找到你,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他们都不是好人,是他们害了你。”
在阔别两百多年后,老鼠精回到了老家陷空山无底洞。无底洞是一个方圆三百里的世外桃源,是一群鼠妖组成的地下女儿国。小妖们见到她们的少奶奶回来了非常开心。
老鼠精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地涌夫人”,以纪念她与金蝉子的那段爱情,并供奉上托塔天王父子的牌位,感激他们的不杀之恩【注12】。
老鼠精发誓要找到金蝉子的转世,把他带到无底洞。她认为是如来拆散了他们,不愿再回灵山。老鼠精还不知道金蝉子出家的真正原因。金蝉子已经不在了,老鼠精寻找他的转世多年未果,于是瞒着自己的同胞,又开始偷偷地练习采阳补阴的功法。
老鼠精以为她做的事情无人知晓,实际上如来一直在监控她。在金蝉子成为唐僧出发去西天取经时,如来设下镇海禅林寺这个陷阱,让老鼠精在唐僧(实际上是金蝉子)面前原形毕露【注13】。
金蝉子经过十世轮回后成为了唐僧。此时的他已经面目全非,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如来的二弟子金蝉长老,唐僧也不知道。金蝉子的灵魂沉睡在唐僧的体内,直到在黑松林中遇到老鼠精时才被唤醒。
然而五百年后的重逢,两人都各怀心事,相爱却不敢相认。老鼠精万万没有想到,她要拿去配合做阴阳修炼的唐僧,竟然是她等候了五百年的心上人金蝉子转世后的肉身;而已经被唤醒的金蝉子,见证了心心念念数百年的情人隐藏的黑暗历史。
老鼠精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唐僧,是叫唐僧哥哥还是金蝉哥哥?只好称唐僧为长老哥哥(当作唐僧),后来又称妙人哥哥(当作金蝉子)。老鼠精很想但又不敢与金蝉子相认。
老鼠精在黑松林中的拙劣表演,让自己无颜面对金蝉子【注14】;而违背诺言和西凉国女王成亲的金蝉子,同样也无颜面对老鼠精。五百年后的重逢,是如来一手策划的阴谋,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老鼠精上了如来的当,唐僧的元阳并不能帮助她成为太乙金仙,因为她是金蝉子的情侣,已经得到过他的元阳。所谓采阳补阴的功法根本成就不了太乙金仙【注15】,这是如来为了拆散老鼠精和金蝉子这对情侣而设计的圈套。
老鼠精要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男人,孙悟空誓要与唐僧一起成佛,两人多次展开激烈交锋。当唐僧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把孙悟空变做的苹果送进老鼠精肚子里时,老鼠精的心都碎了。五百年的漫长等待,却再也等不回她的情郎。
老鼠精和她的同胞最终被托塔天王父子押回天庭问罪……。【说明2】
两年后,取经任务完成、功德圆满的唐僧被如来封为旃檀功德佛,唐僧恢复了金蝉子的全部记忆和本领。如来对他说道:“五百年前,你虽然皈依了我,但是对于你家娘子用童男修炼阴阳功法之事,你一直在怀疑,以至于不听佛讲法,后来我贬你下界轮回。如今你亲眼见到了她的所作所为,不再被她蒙骗,终以童身修得正果,实乃你之大幸也。”
在阔别五百年后,唐僧以旃檀功德佛的身份回到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这里依然干干净净,院子里的秋千仍在,菩提树苍翠如故,山樱花娇艳绽放,门前放着奇花异草,侍奉着香火。唐僧感到惊讶,当年与老鼠精恩爱的情景历历在目,唐僧不禁百感交集,眼睛也湿润了。
原来老鼠精从无底洞被托塔天王押回天庭后转交给了如来,在如来的劝化下皈依了佛门,以“地涌夫人”的身份选择在这里修行【注16】。老鼠精以出家换取姐妹们的安全,女妖全部被天庭释放,回了无底洞。
原本相爱无比的一对情侣,最终一个成了“旃檀功德佛”,一个做了“半截观音”。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成为道友的他们,过往的恩恩怨怨已经烟消云散。头挽青丝、身着素衣的地涌夫人向唐僧施礼道:“恭喜圣僧功德圆满。”唐僧回礼道:“希望夫人早日修得正果,同享极乐。”
地涌夫人说道:“金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恨我。五百年前,你因为我的罪孽遁入了空门,在人间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你让孙悟空钻进我肚子里,是为了惩罚我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我现在已经接受佛祖的惩戒改过自新了。
“如果有机会回到五百年前,回到当初我们相好的时候,在旃檀功德佛和我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最爱的人也是伤自己最深的人。老鼠精背叛了爱情,金蝉子则违背了誓言(出家、转世后与女王成亲、和孙悟空一起谋害老鼠精),他们两人从此不再相欠。
唐僧默默地看着她,说道:“悲欢离合,皆有定数;一念放下,自在心间。”地涌夫人听到后黯然神伤。随后唐僧合掌微笑道:“夫人请保重,贫僧告辞了。”言罢便转身从容地离去。世间失去了一位美丽的情郎,灵山得到了一位万世敬仰的圣僧。地涌夫人望着唐僧远去的背影,泪水点点滴滴落入尘埃中。
唐僧很想知道老鼠精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金蝉子的,但是终究没有问她。五百年的情缘随风而逝,人生更多的是无奈,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仙雾缭绕的灵鹫峰钟声响起,雷音寺里的佛声阵阵: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历经劫难、抛下尘缘的金蝉子终成一代高僧,以唐僧的身份在灵山上成佛。
五百年前,金蝉子并没有出家的欲望,也没有远大的理想【注17】。如果回到五百年前,在爱情和旃檀功德佛之间,或许金蝉子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可惜在如来面前,金蝉子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是如来的介入,金蝉子和老鼠精将依然过着小夫妻的生活,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说明1:
老鼠精是《西游记》中塑造最成功的女角色,可惜她和唐僧的故事无头无尾,令人遗憾。虽然老鼠精在人间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但是作者对这个角色的赞美远远多过批评。这就是西游记小说独特的魅力:世上没有一个完人,好坏善恶都是相对的。
在原著中,老鼠精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温柔贤惠、举止端庄、知书达礼的女妖;而金蝉子被称为“明智金蝉”,是个有道之士。老鼠精和金蝉子有过姻缘,作为女妖,老鼠精的成长和金蝉子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根据原文精神,推测出以上故事。
但是老鼠精毕竟是一个女妖,和传统女性的观念有差异。这让如来抓住了机会,如来通过一系列的谋划,终结了她和金蝉子的姻缘,由此推测出后面的故事。本故事基本上与原著内容相符,使得老鼠精和唐僧的故事得以完整。
说明2:
孙悟空在无底洞这一难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1,在黑松林中,用“四圣试禅心”的经历痛骂猪八戒,以此警告唐僧不要对老鼠精有任何想法;
2,在镇海禅林寺里透露了唐僧是金蝉子转世和金蝉子的灵山往事。让老鼠精确定唐僧是金蝉子的转世;
3,抓住了老鼠精色诱并吃童男的证据,让老鼠精无脸与金蝉子相认;
4,强迫唐僧与他合作,共谋老鼠精。让老鼠精对唐僧(金蝉子)产生怨恨。老鼠精成为唯一一个被唐僧“陷害”的妖精。
附:
注1:依据原著中老鼠精对唐僧说的:夙世前缘系赤绳,鱼水相合两意浓。通过这段话和原文的解读可以推测:老鼠精是金蝉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曾经是一对情投意合、恩爱无比的夫妻。
注2:根据原著中老鼠精在无底洞时对唐僧的表现,老鼠精对唐僧非常尊重和体贴。
注3:原著中老鼠精在无底洞时,给唐僧准备了他喜欢喝的葡萄素酒(这件事情外界几乎无人知晓),说明老鼠精对金蝉子的饮食爱好很熟悉。暗示老鼠精曾经和金蝉子在一起生活过。
注4:在西游记中,老君化胡为佛,是佛教的启蒙人,暗示佛教出自道教。如来是佛教创始人之一,应该对道教也相当熟悉。能够懂阴阳道理的佛门弟子,如果他不是佛祖级的人,也一定是佛祖的亲传弟子。“动字“门道法,是一种阴阳修炼的功法,是须菩提祖师曾经给孙悟空选择的功法之一。须菩提祖师就是如来,如来提前布置镇海禅林寺这个陷阱,说明如来知道老鼠精在练这种功法。结合以上情况分析,推测老鼠精修炼阴阳之术就是如来所教。
注5:原著中,孙悟空和老鼠精比拼武艺的时候,得到十八罗汉的喝彩称赞,暗示他们两人都是如来的人。如果孙悟空是如来默认的大弟子,老鼠精就是如来的第三弟子。如来喜欢收妖精做弟子,可能是拿他们来利用而不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妖精能不能得到正果就看他们的造化。
注6:原著中,老鼠精是在二更天出来作案,而且不在外面过夜。老鼠精这种做法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
注7:依据原著中老鼠精对唐僧说的:蓝桥水涨难成事,祆庙烟沉嘉会空。暗示金蝉子曾经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失信于她,而老鼠精一直在等他。
注8:大弟子空缺,除了如来没有其他人知道。金蝉子肯定会询问,如来可能会这样回答:他不在灵山上,将来他会和你合作。在取经团队中,一个是如来官方公布的二弟子,一个是如来默认的大弟子孙悟空。如来可谓是用心良苦!
注9:原著中提到老鼠精被孙悟空变成的老鹰吓得肝胆俱裂,抱着唐僧瑟瑟发抖。老鼠精非常害怕老鹰,可能在灵山上被大鹏雕惊吓过,心理留下创伤。
注10:原著中,唐僧把孙悟空变成的苹果给老鼠精吃时,故意询问苹果为何有红有绿,老鼠精用阴阳相媾的理论知识回答了唐僧。结合镇海寺六个小和尚的死亡,让金蝉子终于相信老鼠精在用童男进行阴阳修炼。说明金蝉子以前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唐僧给老鼠精吃孙悟空变的红苹果时,说她“爱色”,实际上是暗讽老鼠精“好色”。显然老鼠精没有听明白唐僧的意思,在她的心中,用童男修炼只是一种功法而已。
注11:原著中,蝎子精提醒唐僧是否记得“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
注12:在《西游记》中,如来是一个非常有计谋的人,貂鼠精偷吃雷音寺的灯油,他就直接安排处理了;而对待金蝉子的情侣老鼠精,如来故意报案到天庭。老鼠精破坏佛祖的香花宝烛,天庭肯定会判她死罪。如来出面替老鼠精求情,既警告了老鼠精又给了金蝉子面子。老鼠精感激的人是天王父子,而不是如来,或许在暗示她非常痛恨如来。
注13:如来早就要制服老鼠精,原文是有记录的,就是乌巢禅师提醒唐僧注意:仔细黑松林,妖狐多截路。在唐僧到达镇海禅林寺之前的十一年前,如来就已经制定了解决老鼠精的方案。
注14:老鼠精一开始不知道唐僧就是金蝉子,直到三天后才从孙悟空嘴里偷听到。孙悟空把唐僧是金蝉子转世的秘密说出来,不仅是在警告唐僧,也是故意告诉一直在附近监听的老鼠精。
注15:原著第二回,须菩提祖师说过:动字门道,采阴补阳之功法,想长生如水中捞月。练此功法连长生都做不到,何况是太乙金仙。如来不但欺骗了老鼠精,还忽悠了玉兔精。
注16:根据老鼠精对唐僧所说:何年与你再相逢。作者暗示他们将来还会再相逢。
注17:原著中有关金蝉子在灵山的最早记录,出自镇元大仙所说,即五百年前。根据金蝉子在灵山上糟糕的表现,推测金蝉子出家的时间不会很长,大约在五百年前。金蝉子肯定不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否则如来也不会罚他在人间修行十世,做了三百年的和尚,而后还组织“四圣试禅心”来考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