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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清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喜欢这世上所有美丽的东西,不止是海棠。”桃花,莲花,梅花,还有其他什么花,她都很喜欢。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听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啊。”
桃清眨眨眼,微微一笑,“有毒,我也喜欢。”
李莲花啊了一声,露出一脸敬佩的神色,“你的爱好当真是与众不同,令人万分敬佩。只是欣赏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万勿伤及自身。”
桃清道:“当然。我欣赏美丽的事物,却更爱惜自身。活着才能看更多的风景,不是吗?”
李莲花连连点头,“极是,极是。”
阿玲蹙眉看着仿佛在逛园子一般闲适的两人,推开房门的动静弄得稍微大了一些,“两位,到了,请。”
李莲花歉然地看着她,“啊,好的,多谢玲姑娘。”他眼睛瞥到什么,突然出声提醒道,“小心!”
阿玲对罗夫人的房间很熟悉,熟悉到闭眼都能找到她想要找的,只是她却忘了早上的房间其实是有变化。
当她一脚踩在一块污渍上,脚下一滑,瞬间失了重心,惊慌失措地就要跌倒,桃清如一阵风刮到她身边,稳稳地扶了她一把,“小心些。”
阿玲惊魂未定,抚了抚胸口,许久才缓过神来,感激地朝着桃清行了一礼,“多……多谢。”
李莲花瞥了桃清一眼,然后蹲在地上看着跌碎的瓷盏和那一小摊污渍,他略分辨了一下,有银耳、莲子、百合、红枣以及枸杞,所以,那是是一碗银耳莲子羹粥。
他猜测大概是婢女端着羹汤进门,内室却正好有人发现罗夫人死了,于是在惊慌失措下打翻了手中端着的东西。
李莲花缓缓道,“你们夫人出事后,这房间你们就没有打扫了吗?”
阿玲摇摇头,绕过那一片带有污渍的地面,“副帮主不让任何人动夫人的房间,他说会有人浑水摸鱼,消灭证据。”
她定了定神,“两位神医请稍等片刻,我去将夫人的心爱之物拿出来供李神医挑选。”
李莲花连连点头,“姑娘自便。”
等阿玲进了屏风后面,他抬眼打量了一下罗夫人房间。她的房间布置得简约而不失雅致轻纱幔帐低垂,如云雾般轻柔地笼罩着房间,古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透露出岁月的沉静和历史的厚重感。
罗夫人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楠木的梳妆台上镶嵌着一面很大的铜镜,桌面摆放的胭脂水粉不多,但件件都是精品,以奇花异草精心研制而成。
桃清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殷红如血的胭脂,红的发亮,味道也极为好闻。她研究了一会胭脂水粉,觉得没有自己做的好,便丢开不看了。
转头看向旁边花台上摆放着一盆红色海棠,花色艳丽,花姿优雅,只是相较于外面花园里的争相开放,屋内这一盆海棠却只绽放了些许花骨朵,与枝头绿叶相衬,别有一番滋味。
桃清欣赏片刻后,走到圆桌旁坐下休息。李莲花则是对着那幅挂在墙上的月夜赏花图啧啧称赞。
月光微凉,映照万物,有人斜靠在二楼的窗户上,低头痴痴地看着外面的花丛。上面提的是海棠诗,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落款是三川居士。
李莲花在房中踱了两圈,然后也走到圆桌旁坐下。他感觉口有些渴,顺手拿起一旁的茶壶,结果发现里面是满满一壶茶,只是因为放的时间略有些长,所以茶水冷了。他也不在意,倒了两杯茶水出来。自己一杯,桃清一杯。桃清压了压他的手,没让他喝下。
李莲花微微一愣,随即放下茶水,只是闻着茶水中极淡的清香,喃喃道:“罗夫人当真是爱极了海棠。”
阿玲抱着一个小箱子从屏风后面出来,闻言肯定道,“是啊,我家夫人最喜欢的就是海棠了。”
她将小箱子放在圆桌上,打开锁扣,将里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有短玉笛、翡翠手镯、玛瑙项链、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龙眼大小的黑珍珠………等等十数件珍宝。东西不多,但看得出来,罗夫人却是很喜爱,因为有时常把玩的痕迹。
阿玲主动解释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夫人比较喜欢的东西,有些是夫人偶然得来的,有些是少爷送的,还有一些是下面献上来的,每一件夫人都很喜欢。”
早在盒子取出来的瞬间,桃清的耳中就响起了系统的警告声,【警告,警告,检测到辐射超标,请宿主远离辐射源,请宿主远离辐射源。】
李莲花还在为那些东西赞叹不已,桃清已经啪地一声,将箱子合了上去。并拉着李莲花快速走了两步。
面对李莲花疑惑的神色,她淡淡道,“不用挑了,既是罗夫人心爱之物,那就都带上。”
阿玲神色愣愣地,有些迷茫道:“都带上?”不是只挑选一两件吗?
李莲花对着她露齿一笑,语气温和道:“心爱之物自然是越多越好。”他说这话的时候,浑然忘了是他说要挑选几件过去,所以才跟着到罗夫人的院子来的。
阿玲虽然觉得奇怪,但她只是一个侍女,自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桃清走得飞快,活像后面有狗在追一样,阿玲在后面抱着箱子跑得气喘吁吁,却依旧没跟上他们两个的脚步。
李莲花看她的态度,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悄声问道:“那些东西有问题?”
桃清嗯了一声,“有些东西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跟有问题的东西放在一起久了,它也就有了问题。”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想要那位罗夫人死的人太多,她即便没有死于醉海棠之毒,未来也会死于其他什么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