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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王参领坐在县衙的饭厅，搓着手，觑着我的神色。
我有些疑惑，站起身，眼睛在他身上逡巡，问道：“可是还有伤处？我叫人去请大夫。”
“不是！”王参领急着起身喊住我，接着道：“属下无用，要叫您这么晚了还替我收拾烂摊子......”
我叹了口气，坐下道：“您有时是有些心软，咱们办事断案可是不看性别的。”
“您教训的是。”王参领有些颓然地垂下头。
“父亲从前教我，带兵御下，都要恩威兼施，宽严相济才好。”我笑着道。
“是，还请您再给我个将功补过机会。”王参领抬头看着我道。
“您本就替我代管平乐县，若再升迁的话，我便得去求求司令了。”我笑着打岔。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将闹事那几人先关一晚上再审，敢对衙门的人动手，得好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闹了一晚上，客栈的床又舒服，我再睁眼时太阳已经亮堂堂了。赶忙起身飞快地洗漱穿衣，回衙门去。
因着重建房屋的事情，我们近日谈事、看公文几乎都是在饭厅。
“县长。”众人见我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快坐。我今日晚了。”我尴尬笑笑。
“不晚不晚，公文刚送来，替您捡好了。”陈清笑着替我解围。
“县长！昨日太帅了！那眼神！那气场！‘要处置谁都使得’！啧啧啧！”栓子蹭到我身边，眼冒金星地瞧着我。
“栓子......你再这样夸我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我被栓子说得有些脸红。
“嘿嘿......”栓子笑着挠挠头。
嬉闹了几句，我们便起身，准备去牢房审昨日抓的人。
方才坐定，王参领便道：“县长，昨日他们既敢对我动手，便是不怕我的，若我单独审问，他们应当会放松警惕，说出些真话来。您是否在暗处听听？”
我点点头，带着陈清躲在牢房外门边的阴影处听着，留王参领带着栓子、曾安国等在里面。
“跪下！”为首的那个老妪被抓她的兵丁按在王参领面前。
我偷偷抬头顺着门缝往里望，那老妪蓬头垢面，嘴角带血，额头上还带着昨天被枪管烫下的疤，颤颤巍巍跪地磕头，想必是被吓得不轻。
“下跪何人？”栓子开口道。
“民妇吕招娣。”老妪抖着声音道。
“为何殴打县官？”栓子问道。
“民妇没有啊！我一个老妇人哪里敢呐！况且这位长官人高马大，我哪里打得过啊！”吕招娣哭喊起来。
“呵，你怎知他说的县官，便是你眼前坐着的这位？”曾安国放下笔，抬起头道。
“我......我......我何时说什么哪位县官了，你别污蔑我！”吕招娣被揭穿，无理取闹道。
真是个好演员啊，无理取闹，竟让她装出来的可怜骗了，还真是有些手段。
曾安国点着手下的纸，吼道：“白纸黑字，我都记着呢！你还敢狡辩！”
“我不识字，又未画押，谁知你写了什么。”吕招娣不装了，翻了曾安国一个白眼，一屁股坐地上，破罐破摔了。
“别吵了。”王参领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轻声开口道：“你们先出去，我同大娘聊聊。”
“参领！”栓子同曾安国没想到王参领如此说，与我们之前商定的不同。
王参领摆摆手，他们无法，只好出得门来，趁人不备，同我们两个躲在一处。里面那个负责带人的兵丁也紧跟着出来了，冲我们摇摇头，将门带上了。
我们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却只能听到轻声说话的声音，具体内容听不清楚，便起身回饭厅等着王参领的审问结果。
已过了晌午，王参领才满头大汗的回来，将手里几张纸一一放在桌上给我们瞧。我细看了看，是签字画押了的供状。
“他们交代了？”栓子笑着问道。
“嗯，总算没白忙活。”王参领啜了口茶，擦着汗道。
“您快说说，怎么撬开他们嘴的？”我也起哄问道。
“说起来还是靠陈副官得的消息，跟早上搜出来那些东西。”王参领将东西掏出，解释道：“陈副官探听到这次的事乃是吕仁德指使的，吕招娣是他家的远亲，她儿子谢牛就在仁德酒楼里帮工。栓子跟张长随早上带人去他们家中还有安置房那边搜，搜出了些银钱跟首饰，还有这个小金碗，是他家酒楼上年年底给店里亲近人发的。”
“她竟就这样承认了？没有胡搅蛮缠？”我疑惑道。
“我拿着这个金碗，充作是我的，唬她说我也是吕仁德的人，吕仁德听说这事儿捅到了县长那儿，怕引火烧身，要我趁机杀了她儿子封口，若同我说实话，我可想办法给她儿子找个替死鬼，她想保儿子，便都说了。”王参领笑着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