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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附近的新土尚能勾勒出痕迹的轮廓,然而一旦踏出这片区域,线索便如同被风吹散的烟尘,无迹可寻。
林清与杜翔宇再次陷入了与昨夜相似的困境,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在耳边低语。
就在这思索的间隙,一只渡鸦划破天际,如箭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林清的肩膀上。
它的羽毛乌黑如夜,眼中闪烁着灵性的光芒。
“师兄,这是我家中的伙伴,名为渡鸦。”
林清连忙解释,生怕杜翔宇误将这灵鸟当作寻常野物,一掌击毙。
杜翔宇微微颔首,心中却泛起一丝诧异。
虽说养鸟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养乌鸦的却极为少见,更何况,这只乌鸦竟能自行寻来,精准无误地落在林清身上。
渡鸦轻轻啄了啄林清的脸颊,随即振翅而起,朝着梁村的方向疾飞而去。
林清与渡鸦默契已久,立刻明白了它的意图。
“师兄,梁村似乎有异动,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
林清语气急促,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杜翔宇虽心中存疑,但见林清神色笃定,便不再多言,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追随着渡鸦的身影,最终来到梁村的一处院落。
渡鸦立在院中的枣树枝头,羽毛微微竖起,漆黑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院内,似乎感知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
“师兄,就是这里。”
林清低声说道,目光紧锁在那座农家小院上。
渡鸦再次落在他的肩头,漆黑的羽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杜翔宇皱了皱眉,伸长脖子朝院内张望。
院子里陈设简单,几件农具随意地靠在墙角,几只鸡在角落里悠闲地啄食,看起来与寻常农家并无二致。
他心中疑惑,问道:“师弟,你确定是这里?这地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林清也心存疑惑,渡鸦一路引他们来到此处,可他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吸引了它的注意。莫非……那妖怪就藏在这户人家?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老婆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紧接着是一声急促的呼救:“来人!快来人呐!”
林清与杜翔宇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紧。
两人迅速推开院门,冲进屋内。
只见一位老妇人倒在赵老头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赵老头抬头看到林清,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
“林清?快救救她!”
赵老头抬头,满脸泪痕。
他听村里人说,林清早已搬去县城,如今竟又出现在这里。
想起这位少年如今已是启元武馆的亲传弟子,或许会有办法救回自己的老伴。
杜翔宇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老妇人的状况。
他伸手搭脉,片刻后,脸色逐渐凝重,最终摇了摇头。
赵老头的身体顿时僵住,嘴唇颤抖,半晌未能发出声音;他紧紧抱住妻子的身体,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
林清望着这副场景,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赵老伯,梁村接连发生命案,为什么一直没人报官?”
赵老头满脸困惑,皱起眉头:“什么叫接连发生命案?今天除了我家,还有谁出事了?”
林清眯起眼,凝视着赵老头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但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满是茫然与哀痛,显然并无作伪之意。
正因如此,林清心底涌上一丝寒意。
梁村并不大,若是有人去世,整个村子都该知道才对。
可昨日,明明已有三人离世,为何赵老头对此一无所知?
杜翔宇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压低声音道:“赵老伯,昨天村里不是才有人去世?您……是最近才从外地回来吗?”
“胡说!”
赵老头猛地摆手,眼中满是不耐,“我这几年哪儿也没去!村里谁家有人过世,我能不知道?”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清与杜翔宇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寒意,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正当院内悲恸未歇,外头却骤然喧闹起来。
林清抬头望去,只见院门外涌入了一群人,其中十几名壮汉正抬着一口黄花木棺,步履沉稳,脸上却丝毫不见恭敬或悲伤之色,反倒透着股令人不安的冷漠。
林清眉头微皱——老妇人刚刚去世,竟立刻有人送来棺材?
更诡异的是,他与杜翔宇到来后,分明未见赵老头离开院子,也未见有其他人出入,这群人究竟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老赵,节哀顺变。”
领头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色平静,语调柔和,摆出一副深谙人情世故的姿态,走上前轻声劝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赵老头眼圈通红,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却带着刺:“死的又不是你婆娘,你当然不会伤心。”
此言一出,院中气氛顿时一滞。
那中年男人脸色微微一僵,但旋即收敛神色,仍旧耐心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人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
赵老头皱眉,嗓音带着几分戒备,“可村里有村里的规矩,至少得先跟左邻右舍知会一声,我也得去订口合适的棺材。”
“棺材的事你不用操心。”
中年男人侧身示意,示意身后众人将棺木抬入院中,语气理所当然。
“棺材我已经带来了,至于通知乡亲们,一会儿我也会安排妥当,你只管放心。”
话音未落,两名壮汉已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赵老头,而另外几人则迅速将老妇人的遗体抬入棺中,动作娴熟得像是提前排练过一般,紧接着便要盖棺上钉。
林清心头一紧,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这葬礼的流程未免太过仓促,简直像是赶时间一般。
他目光微沉,沉声开口:“等等,我们打算先火化,再入棺。”
此言一出,正准备盖棺的两名壮汉动作微微一滞,而那中年男人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带着几分不耐。
“你是谁?老赵都没说话,你在这乱插什么嘴?”
“林清。”
“林清?”
中年男人微微眯眼,神色间透着审视,旋即冷笑一声,满是不屑,“没听说过,少在这里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林清眼神一凛,心中立刻断定——此人绝非梁村之人!
哪怕村里人不知他已拜入武馆,但当初与钱二的冲突闹得人尽皆知,梁村就算有人不认得他,也断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
而此人表现得如此陌生,显然是外来者!
林清心念电转,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地开口:“你最好客气点,我大哥钱二在柴帮,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