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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抬手接住那张飘落的纸，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些。
……
三日之后，仙界众人都收到了一个消息。
南海城主以身祭城，邀月山、南海城，保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顾双闻有些恍惚，印象之中，他与南海城城主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依稀记得，是江挽他们一行人完成南海城的任务之后，归宗之时身侧便跟着南海城的城主，还有他的妹妹。
两人瞧着年岁不大，十分年轻，正值人这一生中最美好之年华。少年英才，以身祭城，实乃遗憾。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询问一侧的弟子：“南海城如今情况如何了？”
弟子闻言，微微思忖了片刻，说道：“回宗主，魔族想从南海攻入仙界，但如今他们却攻不进南海城，南海城暂时安然无恙，魔族无疑是失败了。”
顾双闻眉眼凝重：“我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弟子怔了怔：“宗主的意思是……？”
顾双闻默了默：“魔族此番，很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
“你去派出一些弟子，分别前往四海探查情况，尤其是东海海畔。”他沉声道：“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若是遇到危险，便及时回来，莫要多做停留。”
弟子一愣，顿时明白了什么，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是！”
顾双闻望着茫白一片的天际，微微叹了口气。
此事，也不知与谢无澜有没有什么关系。
自那日噬仙台一事后，已经过去了十几日。这段日子，顾双闻并未再收到任何有关于江挽、扶泽、谢无澜的消息，也不知几人如今身处何处。
故人再见，不知是何年月。
顾双闻此生最是期盼的，便是那重逢之日。
……
魔界。
玄羽平静地收回了施法的手，看向一侧的人，沉声道：“九死一生。”
江挽有些呆愣地上前，望着躺在床榻上，那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男子，一时哑口无声。
“噬仙台的千年，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玄羽摇了摇头：“即便他是玉珩，也受不住千年来，无数日夜的恶鬼啃食。”
她紧紧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声线有些颤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玄羽垂眸，安静了几秒。
他重新抬眸看向了江挽，避而不答，只问：“谢无澜呢？”
“我不知道……”她轻声道：“他说自噬仙台三日后，我若是没有等到他，便来魔界找您。”
“呵。”想到自己吩咐他去做的事情，玄羽低笑了声：“他倒是放得下心。”
江挽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空气寂静了许久。
天都到了冬日，魔界风雪便愈甚。外头狂风四起，裹挟着大片大片雪絮，似要冲破宫殿四周的窗涌进来，丝丝寒意透过窗隙钻入，蔓延向四面八方。
殿内灯火幽幽，忽明忽暗，屋里暖炉煨着热茶，沸腾的茶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袅袅，散开了来。
玄羽抬脚走过去，衣袖一挥，熄了底下的火。
他凝望着渐渐平息下来的瓦罐，缓缓开口：“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挽睫翼一颤：“什么……？”
“有是有，”玄羽顿了顿，转身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不过你确定，你不会被妄尘给带走吗？”
她眸光些许茫然。
玄羽在殿内缓慢地来回踱步，不疾不徐道：“灵息一族，起死回生。”
“你如今血脉被封，力量不足，若是可以解开体内封印，莫说是救扶泽这样一个将死之人，即便是死了一月的人，你亦可以将其从鬼门关拉回来。”
江挽一愣，便又听到玄羽继续说道：
“不过，本尊想你应当也清楚，妄尘他想要的，就是你体内封印解除。”玄羽笑了笑：“他想打开神魔谷封印的事，在我们魔族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然，他当年又为何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闯进天梧山将你带走？”
她心头一跳。
“扶楹，你或许不知，千年之前，你我二人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说到这里，玄羽缓慢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向了她，伸手轻轻比划了下：“那时，你还只是个这么小的玉娃娃。”
“扶泽倒也是放心，将你给我抱了两下，是真不怕我一个没忍住掐死你。”他挑了挑眉，语气似乎有些恶劣。
江挽唇角微抽。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