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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水怔了下，哑着声：“陆长遥……？”
路逍遥身形一僵，垂下眸去，复又抬头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是我。”
“没想到吧，我现在成了剑仙，已经可以一个人进这妖荒来救你了。”他语调轻松。
与先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判若两人。
方才的两声阿兰，恍似幻觉。
李晴水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来妖荒？”
“还是……剑仙？”
路逍遥抿了下唇，有些僵硬地抬手挠了挠脑袋：“嗐，我修炼刻苦嘛，咱俩是朋友，我肯定要来救你的。”
李晴水撑着铃兰剑柄，艰难地起身，扶住铁栏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良久，她笑了：“恭喜啊。”
路逍遥愣了下：“什么？”
她唇角染血，努力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你得了剑仙的霸剑，一心想着扬名天下，如今终于成为剑仙了，我当然要恭喜你。”
路逍遥沉默了。
陆长遥当然没有扬名天下。
他为报灭族之仇，死在了云隐宗的后山。
醒来后，路逍遥有时也想不通。
是路逍遥恢复了陆长遥的记忆，还是陆长遥恢复了路逍遥的记忆？
后来，他又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纠结。
两个人都是他。
路逍遥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先救你出去。”
李晴水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好。”
路逍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囚笼。
李晴水忽而又问：“你成为剑仙……花了多少年？”
他身形一顿，明白了她想问什么，默默说道：“晴水，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一千年了啊……”她睫翼颤了颤，笑了声：“都这么久了。”
“我能活到现在，也挺厉害的。”李晴水边说着，边握紧铃兰剑，颤颤巍巍地起身。
望着她手上的铃兰剑，路逍遥一瞬明白，千年前在剑冢内，铃兰剑为何会认她为主了。
这柄剑，本就是前世身为阿兰的李晴水，送给自己的。
彼时的陆长遥还不明白，铃兰剑为何总喜欢在自己与李晴水两人之间转悠。
他叹了口气，上前将人一把抱起。
李晴水错愕地看向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被路逍遥打断：“你走得动吗？”
李晴水：“……”
他抱着她径直出了妖荒。
得知消息的伏阴怒而拍案，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敢去妖荒？”
侍从颤颤巍巍地道：“帝……帝姬息怒，您如今不是剑仙的对手……”
伏阴冷冷地笑了下：“千年了，你以为我的功法没有半点长进吗？”
侍从一愣，倏地闭上了嘴。
伏阴目光阴鸷，缓缓握紧了手中匕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她鼻尖微动，眸光稍凝。
紧接着，女子身形一闪，瞬间移到了路逍遥面前。
那人脚步一顿。
她勾唇，蛊惑似的笑了下：“剑仙，别来无恙啊……”
伏阴又抬眼看向他怀里的人，轻嗤了声：“阿兰，前生剑仙因你而死，如今复生第一件事就是来救你，如此，你还不承认你是阿兰吗？”
李晴水闭着眼，不想搭理她。
路逍遥平静地望着伏阴，冷漠道：“不想死，就赶紧滚。”
她手中匕首转了一圈，笑道：“可以。”
“前提是，留下阿兰。”
对方面无表情：“她的债，已经还完了。”
路逍遥单手抱紧她，另一手缓缓抽出腰间的霸剑，漠然道：“如今，该你了。”
他目光寸寸冷了下去：“你该为醉香楼百姓赎罪，人间惨死的百姓赎罪，更该为晴水无辜被囚于妖荒的一千年赎罪。”
伏阴怔了下。
青年抬起霸剑，剑锋一指，淡道：“如今，我给你个机会。”
“打入妖荒，亦或是魂飞魄散。”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微歪了下脑袋：“你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