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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下男子脸上遮盖的面罩，挑了挑眉，认出了这人。
“是谁？”
李相夷的声音响在耳边，李莲花动作一顿，叹了口气，“是灵山派掌门身边的管家，但你应该认识，是金鸳盟的辛雷。”
“辛雷？”
李相夷沉默一会儿，“不认识。整个金鸳盟我就记得那个武痴笛飞声。这人要干什么？”
李莲花耸耸肩，转身披上了青绿色的外袍。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把人叫起来问问话。
他快速掏出麻绳，在辛雷身上一圈又一圈地捆绑扎实。又在周围布置了几道干扰隔音的设备，这才把人叫醒。
辛雷悠悠醒来，抬起还在迷茫的双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李莲花百无聊赖的眼神。他猛地一激，整个人都戒备起来，瞳孔中彻底地将眼前这名青年和十年前那个冠绝武林的李相夷联系起来。
那张脸……辛雷这辈子都不会忘却。
他哆嗦着嘴唇，呼吸也逐渐急促。从牙关里硬挤出了几个音节，语气凝重又恐惧，“李相夷……竟然真的是你。”
即便眼前这人剪了一头怪异的短发，换了一身奇怪的短衣短裤，辛雷也绝不会认错这张脸！
“李相夷？”
李莲花坐在椅上支着脑袋看他，眉头微微蹙起，“你叫我？”
但李莲花摸上自己的脸，反倒释然了。
看来这张脸也是个麻烦啊……
他心底寻思着，趴在木桌上无精打采地翘起腿，歪斜着身子，慢吞吞地上下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这副闲散又倦怠的神情完全不像李相夷那样锋利的人能展示出来的，这让辛雷有些纳闷。但他不敢轻举妄动，身体一直紧绷着，连放松下来都做不到。
时间1分一秒过去，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滴落在衣领里。
良久，李莲花叹了口气。
“你认识吗？”
他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辛雷一愣。
不等辛雷反应，李莲花忽然笑了一声，从语气上听过去，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又道：“你说怎么办？”
他说着，食指一下下点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响。辛雷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还以为李莲花在苦恼怎么动手。索性一咬牙，梗着脖子，怒吼道：“李相夷，你有本事就动手！我金鸳盟即便不如从前，也定要拿你项上人头！”
“……”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李莲花再次叹气，他抬手掏掏耳朵，略微蹙着的眉宇间满是无奈，“我不是李相夷，动什么手？”
但辛雷明显不信，眼神中看他甚至有几分不屑。
李莲花懒得再多说什么，他径直伸手，在面前的空中点了几下，调出了隐藏的悬浮屏。
下一刻，一道亮着微微蓝荧光的长方形半透明物体便突然出现。与之一同的还有对面李相夷懒洋洋的声音，“他要拿你项上人头哎。”
辛雷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李相夷来了兴致，画面微微晃动一阵，他似乎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一头和李莲花一模一样的短发，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用相同的黑色眸子盯着对面的屏幕看，甚至挥手打了个招呼，“嗨。”
“……”
辛雷，辛雷陷入了茫然与呆滞中。
“你把人吓到了。”李莲花还是那副样子，他靠在桌旁，用那张和李相夷一样的脸说话，语气无奈，似乎在懊恼着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哎，给你看这个干什么，我真是……”
他从凳上站起，慢步走到了辛雷跟前蹲下。
紧接着李莲花忽然抬手，摸上了辛雷的头顶。
“这些事，你还是不记得为好。”
辛雷的心脏几乎要在未知的恐惧下停跳了，他的瞳孔猛烈颤动着，视线在那片悬浮在半空的诡异人像和李莲花身上来回转动。嘴唇也在打着哆嗦，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下一刻，剧痛瞬间从脑中迸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