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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默关心外面的情况,便要下床,穿好衣服,走到门外,便看见一个龙家武馆的兄弟。
“冯伟,他们人呢?”
“龙哥,秃子山现在已经被我们攻下了,现在大嫂和张志豪、王志浩他们正在大厅商量接下来的作战,你先去吃饭吧龙哥!”冯伟道。
“现在过去多久了?”
“就一天。”
“哦,那还好。对了,大嫂是谁?”龙默道。
冯伟笑了笑,用表情说,你懂的。
龙默懒得解释,去吃饭的地方,端着一大碗稀饭,就着咸菜疙瘩,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感觉体力恢复到六七分了,因为长时间过度用力挥刀而导致的浑身肌肉酸疼,还需要两天来缓解。
随即,龙默逛了逛周围,熟悉了一下环境后,来到议事大厅。
两天后,龙默等人开始攻打秃子山对面的虎魍山。
虎魍山比秃子山地势更为复杂,上面的山匪人数更多,战力更强,打起来也更加艰难,为了避免弟兄们过多伤亡,龙默于铭飞等领头人决定自己作为主力,采用突袭式打击,一点一点消耗对方,主打一个以己之强攻敌之弱。
就这样打了一段时间,对方也渐渐学聪明了,不再把小弟分散式管理,而是集中在一块,弱的不再往外派,而是筛选出精英队伍,和龙默等人硬干。
这段时间,双方互有伤亡,但整体还是虎魍山消耗更大,因为龙默等人并不与其正面对抗,而是搞突袭,对方一旦加强火力,便立即撤退,故伤亡很小。
虎魍山的领头人也是被这群流氓给整的恶心坏了,想把他们一举歼灭,又无奈对面不正面交手,而自己这边的物资都是靠下山掠夺为主,可一旦派出兄弟下山,就会被一窝端掉,即便冲出重围了,回来的路上也会被干掉,这么一来,过了一个月,虎魍山的食物开始供应困难了。
这段时间龙默等人采取轮班制,并不是每次行动都全员到场,因此龙默有了时间好好指导风晓妍,风晓妍经过几次实战后,对战斗有了更深刻的感悟,打起架来更凶了。
龙默渐渐的不再敢轻易放水,但是又怕打疼风晓妍,故自己有时放水太过,被风晓妍抽的老疼了。
风晓妍道:“你不用让着我,该打我就打,必要的时候用力打也没关系。”
龙默笑了笑,心里想,我就不。
而到了于兰和王志浩休息的时候,王志浩就天天黏在于兰身边,走两步喊一声兰儿,听的于兰都烦了,让他赶紧去扔石头去,自己还要练功。
到了刘归山和李婷这段时间相处的很暧昧,两人谁也没有表露心意,但是都很有默契的待在一块,刘归山不知道跟女人聊什么,便教她刀法,李婷本来练武是被迫学的,但现在和刘归山一块的时候,她就觉得练刀真是件快乐的事儿。
于铭飞和张志豪这俩没对象的只好整天在一块,张志豪时不时思念他的珊儿,于铭飞只好独自练功,他也觉得挺好的,一个人逍遥山水,可以思考一些事情。
又是两个月过去。
这期间,虎魍山的山匪已经彻底发疯了,开始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势头,大规模的朝秃子山这边的龙默等人进攻。
此时,龙默等人各自的武功都有了一定的进步,打起来毫不畏惧,龙默已经开始修炼体篇的中前期部分,力量再次打破极限,此时他手持张大秃子那把三十斤的大刀,挥舞起来,真有横扫千军之势,要不是这刀太消耗体力,不适合长时间作战,龙默真想把它变成自己的长期武器。
风晓妍得了龙默的真传,也开始正式进入战斗,虽然她面对的都是些小杂兵,但对于她一个刚修炼没几个月的女子来说,也算很有挑战性的了。
由于龙默本人崇尚力量至上的大开大合式打法,对于技巧的使用是越简单越好,所以风晓妍走的几乎也是这种硬刚的路线,砍两剑就大喊一声,有的小兵被这么一吓,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被风晓妍一剑攮死了。
也幸亏风晓妍是按照见效最快的练体之法去修炼的,虽然时间短但力量着实提升了不少,筋骨的韧性也开发了出来,不然这种打法她还真吃不消。
王志浩的飞石神通略有长进,命中率只提升了一点,但打出去的威力强了不少,不至于扔到对方身上只能让对方呲牙咧嘴疼半天,有时候打中要害了,也能叫对方直接晕厥甚至原地去世。至于“暴躁心跳”,王志浩没敢再用,这招只能在危急时刻才能触发。
于铭飞和于兰兄妹进步也很快,主要是他们以前练武归练武,从未与人生死搏杀,这段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让这些武馆弟子拥有了真正的战斗感悟。
此次战斗,持续了两天,龙默杀到几乎咳血,回头一看,只见刘归山已经闭上眼睛,手上还紧握着已经出现裂口的刀,李婷背着他一步步走来,腰上同样挂着自己的刀。
而王志浩此时双臂已经抬不起来,他仍然守在于兰的身后,一旦有人想去偷袭,王志浩便疯狗一般冲上去,抬起脚就踹,浑然不顾自己受伤,于兰阻止不了他,便只好卖力地厮杀,最后嗓子都哑了。
于铭飞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的划伤和刺伤,他和张志豪两人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面对数十人的包围圈,浴血杀出重围。
而龙默的目光最终落到离自己最近的风晓妍身上。
只见她的目光依然如最初那样温暖清澈,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像一件天冷添暖的披风,也像是为出征的士兵披上的战袍,只是这道目光和之前相比,更多了一份坚定的炽热,也有着一份心疼的柔情。
此情此景,龙默再也无法视若无睹,他张开左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风晓妍靠在他肩膀,用嘶哑的嗓子小声道:“这好像,是你这个,朝巴第一次,主动抱俺,吧。”
龙默的嗓子也哑了,他没有说话,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发,松开怀抱,目光看向山顶上那最后的对手。
事实上,龙默才是最累的,因为他的武功是这几人里最强的,也是输出最多的,但正因为他强,此时他也是为数不多还能有体力站在这里不倒下的人。
风晓妍很想让他好好休息,但她知道龙默现在不能倒下。
龙默此时不再用刀,肩上依然背着那柄剑,左手上也依然戴着指虎,这是他目前最轻也最实用的装备了,虽然杀伤力肯定不如大刀,但省体力。
龙默早已不知道暗自运转了多少遍体篇中的回气之法,这种办法短时间内能再次强行补充体力,但用多了效果就会下降,此时他再次运转,但体内几乎空荡荡的,运行了半天,和没运行之前没有区别。
山顶上的两道身影,便是虎魍山的大当家和二当家。
一个红装的俏丽女子对着身边的铁血大汉道:“大哥,我去解决他们。”
大汉长叹一声:“大势已去,敏儿,你就算把他们全杀光,我们的弟兄也都没了。”
女子道:“大不了我们另寻山头,再次招揽弟兄,或者我们干脆漂泊江湖,只有你我二人,虽然没有这般热闹,却又落得个平安。”
“罢了,你去吧。”大汉道。
“大哥,我很快回来,等我。”
女子说完,一个闪身跃下,借着下冲之势,几个跳步便来到龙默面前,一刀从上而下落下,另一只手却是一柄剑从下面刺来,这两击一前一后一明一暗,一般人中招的概率极大。
龙默正准备出手,只听耳后传来风声,嗖的一声,那女子便收招后退了两步,本以为是龙默的暗器,但反应过来是远处王志浩扔的石头后,被自己蠢的无语了。
龙默也无语了,不过王志浩这招还真好用,毕竟遇到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躲闪是下意识的本能,虽然王志浩单独作战很难用石头砸死人,但是这招用来辅助真是太好用了。
若是龙默体力尚在巅峰,那女子后退的瞬间他已经拔剑就是一记龙啸九天了,不说瞬杀但重伤对方可以说很轻松,但龙默此时疲惫的厉害,尽管意识反应过来了但身体完全不想动,也就错失了这个机会。
女子这次不再迟疑,再次杀来,招数一如既往的难缠。
龙默忽然来了灵感,他勉强提起精神,右手作拔剑待砍的姿势,迅速弯腰左手捡起一块石头,照着那女子面门就扔。
那女子哪见过这么奇葩无赖的打法,近距离之下,龙默扔的很准,女子只好侧头躲避,就在这瞬间,龙默再次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力。
心想:这次你不可能还扔石头了吧?
于是女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龙默的右手上。
但龙默偏偏就是不拔剑,虚晃一下,忽然左脚一个直蹬,正中女子胯部,女子痛苦的叫了一声,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裆,另一只手还握着刀。
龙默听见女子的叫声,很不对劲,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个男的,只是长的很好看加上穿着女装,让自己下意识的以为是女的。
不过不重要了。
龙默面无表情的上前,伸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那人以为龙默要掐死自己,便双手攥住龙默的右手,想要挣脱。
就在这时,风晓妍迅速上前,双手握剑,用上全力,一剑插在他的腹腔,噗呲一声,扎的通透。
“敏儿!”
山顶上的大汉看见这一幕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声音颤抖,一路从山上踉跄着跑了下来,把那红装的男子抱在怀里。
“敏儿,我害了你!”大汉心痛道。
“大哥,对不起,我恐怕,不能陪你浪迹余生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红装男子神色温柔,艰难的抬起手想擦去大汉脸上的尘灰,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敏儿!”大汉握着他的手,泪水落下。
“我是不是做错了?”风晓妍走到龙默身旁,道。
“你只是感同身受吧,但他们终究要付出代价。”龙默道。
大汉抱着慢慢死去的爱人,哈哈笑了起来:“什么代价,什么该死,这种世道下,我们穷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们走投无路,只能靠做抢百姓这种昧良心的事儿才能活下去,我们就是该死的吗?
哈哈,好好好,你们出身好,你们都能吃上饭,过节能买新衣服,你们当然有资格坚信你们以为的对错,那么官府呢,朝廷呢,那些贪官呢,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又享有了什么?那些出征的将士们又拥有什么?天下人做错了什么?
这个世道本来就让人活不下去了,我倒反天罡又怎么了?就算今天我胡大海死了,别的地方还有无数个乱贼,你杀的完吗?这个天下让人活不下去,你拥护这样一个剥削不公的天下,然后让那些贪官更加富贵,百姓更加疾苦,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哈哈哈哈哈哈……”
龙默听进去了,也确实产生了一些反思,但这不影响他杀面前这个自称胡大海的男人,于是掐着他的脖子,瞬间发力,送他去见爱人。
胡大海武力并不弱,如果反抗,此时的龙默八成拿不下,但敏儿死后,他也彻底失去活下去的意义了,便没有任何反抗。
龙默回头,看了一眼漫天遍野的尸体,犹如这历经破碎的山河,心中仿佛有一阵黄沙掠过,满是波澜壮阔下的平静和哀伤。
天下疾苦,是啊,可他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