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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中二十多刀，当路过的行人惊呼着拨打120，几分钟后，当救护车赶到时，八戒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
……
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我看见了八戒。
我难以形容再次看见八戒时的感觉，他静静地躺在冰柜里，像是刚刚入睡一般，只是额头与嘴角外翻的纵横交错刀痕，诉说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故事。
看着他那微微张凯无法闭合的嘴和参差不齐的牙，我忍不住又想起了当年在龙回建材市场附近小饭店的那个夜晚，想起八戒嘴里被人插进一根管子，哀嚎着让我跑的画面。
就在昨天，我们还见过面，在长城酒店后门，在我的车里，我问他，我说刘彦明肯定狗急跳墙，肯定会疯狂报复，他说他不想离开我...
我还记得，就在今天早上，我跟他通过电话，我问他在哪里，他迷迷糊糊的说昨晚没睡好，在家睡觉，我提醒他小心点，他说晓得，晚上过来和我吃饭喝酒...
而今，我又看见了他。
他的身体已不复温热，当我的指尖划过他冰冰凉凉纵横起伏的脸，我想让他再叫我一声四哥，这简单的要求，却也成了奢望。
……
当年，耗子死的时候，受限于条件，葬礼办的很潦草。
而今，我想给八戒一个风光大葬。
葬礼举办点在八戒的老家江陵县流光岭，丧葬期间，村里摆了三百多桌，流水席吃了三天。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有本地的村民，有八戒生前结交的在道上有一定名气的流子、大哥，也有一些白道上的领导干部，乡长、镇长、县衙门的领导。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第一个让我意外的人，就是刘彦明。
刘彦明没有亲自到场，但却托高乐送过来一份两千块钱的礼金。
我实在很难读懂刘彦明托高乐送礼钱的行为动机。
两千块钱对刘彦明来说，不过一顿饭钱，不算什么。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示好？
而今这个局面，还有必要示好么？
示威？
找人砍死八戒，而今又托人过来送钱，这种挑衅又有什么意义？
念旧情？
这更不可能。
刘彦明是个追求效率的人，认识这么多年，我极少从他身上看见感情的牵绊，他如果顾念旧情，去年超哥老婆死时，他就不可能表现得那么冷漠。
那是什么原因呢？
我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大屌。
大屌是第二个让我意外的人。
他居然亲自来到了葬礼现场，随了一千块钱。
